过了龙津桥往南,御街以东便是太学。
太学紧邻武学街,连同邻居国子监,可谓是青春洋溢、思想纵横。
正逢晚上,学子成群走出太学,各个打扮得风流倜傥。
去哪?
自然是去慰问心上人。
他们把爱情都留给了秦楼楚馆内数以万计美娇娘。
赵明诚哂笑,就好像前世爬围墙出去上网,谁让学校外面黑网吧多呢。
一整条街都是妓馆,有几个血气方刚的骚年能忍得住?
进了中门,便随处可见一手拿着经卷、另一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地读书的学子。
至于高谈阔论的就更引人注目了。
都在挥斥方遒,抨击时政,句句离不开军国大事、朝堂政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宰执呢
“德甫,你瞒得我好惨呀!”
一个大嗓门跑着过来,其人青衫头巾,相貌儒雅端正。
李迥,字明远,赵明诚的同窗好友。
这厮还有个身份,李清照的堂兄!他的上舍名额也是靠李格非的关系来的。
赵明诚疑惑道“此话怎讲?我有何事瞒你?”
李迥上前,笑嘻嘻道“你那首桃花庵歌都传遍东京了,德甫啊,不曾想你在诗词上造诣这么深。”
“就这?”赵明诚斜睨道“如此简单的诗你写不出?”
“肯定能啊!”
李迥当下把手一摆,昂首道“诗词乃小道,吾不屑为之,吾追求的是治国大道!”
赵明诚莞尔,便问“那我跟你堂妹的才华相比,谁更胜一筹?”
李迥一柄折扇啪地合起,冷笑道“蝼蚁撼大象!”
“谁是蝼蚁?”
“汝!”
赵明诚大怒,跳起来就是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你这憨货,实在可恶!”
李迥爬起来拍了下身上的灰尘,眼珠滴溜一转间,道“德甫,最近怎么三句话离不开我妹妹,你的心思昭然若揭啊!”
赵明诚打个哈哈“略过这茬,咱去食堂吃饭。”
“你先说清楚!”
李迥不依,拉着赵明诚追问。
赵明诚悠悠道“不可说,不可说。”
“哼!”李迥嗤鼻道“以后可别指望吾居中调度。”
“明远兄,小弟错矣。”
“给吾打饭!”
食堂内。
学子们聚集在一起吃饭,场面没有半点斯文,扰乱喧哗,时不时就咔嚓一声打破碗碟。
赵明诚打了两份饭,跟伺候老佛爷一样给李迥端汤倒水。
太学里的饭食当然不能缺少馒头,时人有诗云
“几年太学饱诸儒,余伎犹传笋蕨厨。公子彭生红缕肉,将军铁杖白莲肤。”
光看诗文,也觉得这馒头味道是极好的,他爹赵挺之偶尔都让他打包馒头回去。
俩人刚动筷著,就有好几个上舍的同学围上来。
“德甫,你那首桃花庵歌实在是妙,为兄敬佩。”
“德甫诗才横溢,有唐时李杜之风啊。”
“李杜若尚在,恐怕也要道一声‘不如矣’。”
“那自由不羁的精神,令吾等文人士子醍醐灌顶呐。”
“”
听着周围如潮水涌来的马屁声,赵明诚拱手作揖以示谦虚。
这老爹也真是的,忒喜欢卖弄,这才一天满大街就传开来了。
不懂得低调、藏拙、谨慎,稳健么。
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靠过来,恭声道“在下张邦昌,非常喜欢赵公子的这首诗。”
砰!
赵明诚惊得碗碟摔落在地。
什么?
张邦昌?
这人可是历史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