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连舒气结“小女满心诚意想邀请公子参加家母的寿宴,公子又何必如此折辱小女?”
“满心诚意?”宋不知扬眉“如果本公子长了张麻子脸,这位宋大小姐会满心诚意前来邀请?”
“看上本公子的脸就直说,这不丢人。毕竟对美的事物心生向往,这是人们的本能。”说到这里,宋不知微微一顿,唇角上扬的弧度很轻微,似讥似讽“可明明是为色相而来,还非要冠冕堂皇假做正经,这可就让人有些作呕了。”
宋连舒被宋不知一番话连消带打,此刻已是梨花带雨、泫然欲泣。
一边的采雪见自己的主子落入下风,连忙帮自己的主子擦拭完眼泪,上前一步道“呔!你个泼皮破落户好生无礼!这样抹黑一个大家闺秀的名誉!无论你是哪家公子,我安南宋家都要追究到底!”
“哦?”
听见了天下四大世家之一的安南宋家的大名,宋不知没有如采雪和宋连舒料想那样,流露出半分惊慌失措的情绪。
恰恰相反,她好整以暇的换了个站姿,身体稍稍向后倾,甚至还微笑了一下,抬手搭在赵凌楚的肩膀上“赵侯爷,安南宋家要找本公子算账呢,你觉得,本泼皮是要适当的流露出一点点害怕的情绪,以满足面前这两位女士的虚荣心呢?还是——”
宋不知始终漫不经心的眸光陡然一利,如藏于嵌满华丽宝石的匕鞘中的匕首突然亮出它泛着森凉寒光的刀锋。
“跳过这娱乐众人的前戏,直接叫大理寺少卿过来亲自把这个不敬皇族的婢女给收押了呢!”
宋连舒的抽泣立止!
她瞪大了眼睛,近乎怔忡的看着宋不知。
在场关注着这场闹剧的人突然想起,一旁的威远侯赵凌楚之前对宋不知的称呼“齐四公子”。
齐四公子,齐乃大姓,本来也没什么,偏偏京城的天子,也好巧不巧姓个齐。
不知何时起了风,自大开的店门吹入,带起了桌上那张轻薄的银票。银票之前因为争执一直没被掌柜收起细看,而此刻它顺着风飘舞在空中,接近正午阳光自窗台倾入,所有人都看清了这一张银票上的落款。
齐安。
一旁的掌柜在看清那签名和印章的时候突然凝滞,瞳孔放大,大叫出声“东宫印!齐四公子齐四皇子!您,您是太子殿下!”
宋不知近乎谦逊的颔首。
赵凌楚捂住了眼睛,有些不忍直视。
京城最近多了一则笑料。
赫赫有名的安南宋家嫡女宋连舒的婢女目无尊长,不知尊卑,当众叱责齐国太子为“泼皮破落户”。被大理寺少卿亲自按大齐律法发卖至冀北。
而身为这个婢女的主人的宋连舒名声也是大受牵连,甚至还被贞元皇后姜璇当众点名御下无方,亲自治了禁闭三月的罪。
而此刻,安南侯府。
徐莲淑镇静的小口抿了一口香茶,看着一旁哭哭啼啼的女儿,道“继续说,把那时的经过,一字不差的跟我复述一遍,越详细越好。”
宋连舒抽噎着说完了经过,带着哭腔扑进了徐莲淑的怀里“娘,怎么办?我现在也是和宋不知一样的笑话了!我的名声全毁了!我完了呜”
徐莲淑舒缓的轻拍着宋连舒的背脊,一下又一下,只有此刻,一向带着假面的她才会流露出母亲独有的温柔。
她说“别怕,舒舒。”
她说“只是一点小小的意外而已,或许有点丢脸。但这流言就如水汀之畔的蚁蚊,或许刚开始会痛,会痒。但你若尽你所能去无视它,时间漫漫,终会抚平的那块红肿。
她说“可你若执意于它,偏执于它,百般抓挠,你只会亲手抓烂你的肌肤,腐烂,溃脓,甚至死亡。”
她说“所以,不要怕,舒舒。别说你这件事只是个小事,所谓御下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