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猛然站起来,退后了数步。
她微敛神色,沉静有礼道“臣妇失礼无状,还望裕王殿下恕罪。”
裕王眯眼看着她,轻哂“这么快就酒醒了,无趣。”
他又重换回了那副慵懒戏谑的模样,挑眉道“林娘子,我有一计,可助你我各得心愿,想听听吗?”
林清转而看向躺在地上的孟瑶,皱了皱眉。
“裕王殿下,阿瑶怎么了?”
裕王摊手笑道“她是顾秀的人,我信不过。再说了,我与娘子私话,岂能让第三人瞧见?对我而言无关紧要,可对娘子却是实在有损清誉。”
林清冷笑“既知有损我清誉,为何又私下避人说话?”
裕王显然不打算理会她的气话,只笑着从袖里取出一个白玉瓷瓶,递到她眼前。
“这是东海进贡的珍珠养颜露,皇后娘娘最是喜欢养颜护肤的珍品,你收着,一会儿夜宴参拜时节,你可拿着它去拔得头筹。”
见林清凝眉含愁,疑惑着不肯接,裕王笑着将白玉瓷瓶放在了一边。
“夜宴参拜时,各家命妇千金,都会参与猜灯谜,并为皇后娘娘献礼。拔得头筹者,皇后娘娘都会应其一个赏赐。本王便助你赢得这个赏赐,你可求皇后娘娘为你做主,和离之事必定妥当了。你和顾秀的亲事,是官家钦定,当今天下,怕是只有皇后娘娘能驳得回。”
瞥了一眼裕王神色中的自得,林清不禁疑惑更盛。
“既如此,殿下何不直接求了皇后娘娘呢?”
皇后偏疼二皇子,天下皆知。
这样的事,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裕王不难求到。
“若只是要你与顾秀和离,本王自然直接求了。但本王想让你做本王的正妃,必定要你亲自获得皇后娘娘的认可才行。”
裕王言语间一派坦诚,好似所说之事是万份笃定且理所当然。
林清摇了摇头,缓步移到孟瑶身边,蹲了下来去探她鼻息,而后又轻按了她后颈一处穴位。
“殿下说笑了,若说和离是我之心愿尚且无可厚非,臣妇蒲柳之姿无才无德,纵使和离,往后余生也只是青灯礼佛净心而已,何堪攀附殿下。况,殿下已有正妃,中书令秦家大小姐德貌双全,实是吾辈闺阁妇人之楷模。”
一番推拒,振振有词。
说得裕王朗声大笑了起来。
“你呀……机灵过头也不是好事,何苦在我跟前板起面孔假正经起来?罢了罢了,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往后你便知道了。”
他起身欲走,林清却将之唤住。
裕王回头,挑眉笑问“还有何心里话想说,你这将军女使可要醒来了。”
林清将长椅上的白玉瓷瓶拾起,缓步走到裕王面前“这个是上好的珍珠养颜露,殿下还是留着送给王妃吧。”
她素手纤纤,将白玉瓷瓶送到裕王手边。
裕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眉眼间隐隐有怒气萦绕。
她不愿与顾秀和离?
“你不想与本王合作?”
他有些生气了。
林清捏着小瓷瓶,虚晃了几下,看向裕王的笑容里带着几分鄙夷。
“为何不合作?能得皇后娘娘应我一个赏赐,正是我心之所愿。”
她将瓷瓶塞进裕王胸前衣襟,仰头笑得傲气凛然。
“只是这珍珠养颜露,对我而言实属稀松平常,殿下许是忘了,我乃神医曲宴的关门弟子,自然有真正上好的稀世珍宝献给皇后娘娘。殿下还是将这东西送给王妃吧,省得回头知道了,寻我麻烦。我这个人,最怕麻烦。”
裕王捂住胸前林清刚刚触碰过得地方,似是在感受她留下的温度。
那轻佻而故作深情的姿态,让林清实在无法直视,她轻咳一声,拿脚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