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哥儿一怔,不考他背书吗?
“你怎么理解的就怎么说。”
业哥儿迟疑了片刻,朝崔老先生躬身作了个揖,后站直身子,朗声道,“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世间最难得的是兄弟。兄弟之间应亲密无间,应友爱相助,应互相扶持。兄弟和睦友爱谓之花萼相辉;兄弟都才华横溢流芳于世,称作棠棣竞秀。兄弟间患难与共,彼此顾恤喻为鹡鸰在原;手足分离则如同飞雁被折断了翅膀一样……虽然说安宁的日子,兄弟不如朋友亲密,但在世上却没有什么比得上兄弟之间情谊的深重。”
崔老先生抚着胡须,面上露出满意之色,待业哥儿话落,又问起,“若父母不慈、兄弟不仁,该如何?”
业哥儿讶然的看着崔老先生,崔老先生并不催促他。
好一会儿,业哥儿才深吸一口气,道,“若父母不慈,自不必愚孝;若兄弟不仁,则无需顾念骨肉亲情!”
崔老先生脸色一沉,“你这小娃娃,不孝父母等同不忠天子,可是大罪!你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
业哥儿吓的脸色一白,侧头就想往苏木槿那边看,脖子僵硬的扭动了两下,才响起姐姐的嘱咐,让他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回先生,先帝曾有言昭告天下,言读书是为明事理、知善恶,辩是非、懂伦常。若一味愚孝,那不是与先帝的言论相驳?若百姓一味愚孝,国怎成国?!”
崔老先生一怔,似没想到这小娃娃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你居然知道先帝说过的这几句话?”
业哥儿点头,“姐姐教我读书时,曾提过一句。”
崔老先生抚着胡须,缓缓的嗯了一声,抬手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业哥儿懵懂的抬头看他。
苏木槿眼睛一亮,立刻上前,拿了水壶往茶碗里倒了茶水,推倒业哥儿身边。
业哥儿兴奋的看着苏木槿,“姐姐……”
“还不快给先生敬茶?”
“是。”
业哥儿端起茶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眸亮晶晶的看着崔老先生,“先生请喝茶。”
崔老先生笑逐颜开,接过茶盏,看着业哥儿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才把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哈哈,好!”
不知道是说茶水好,还是业哥儿这个学生收的好!
总之,业哥儿确定是拜了个好先生。
说定明天去崔老先生的宅子再正式行拜师之礼,姐弟俩恭敬的送走崔老先生,笑盈盈的回镖局报信儿。
文殊兰看着两人兴高采烈的走远,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我说,那丫头是不是没结账?这过河拆桥的功夫可真是……跟某人挺像的。”
顾砚山瞟了他一眼,文殊兰嘿嘿笑了笑。
路过卖布的店铺,苏木槿笑着跟业哥儿说,“一会儿跟娘一起来给你扯点布做两件新衣裳,还有笔墨纸砚这些东西,总不好让先生出……”
业哥儿正高兴的神色一顿,脸色就耷拉了下来。
“怎么了?”
“我听五哥说用沙盘一样可以学写字,三姐,你帮我做个沙盘……”业哥儿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苏木槿打断,“沙盘可以学写字,却永远写不好字!笔墨纸砚必须要买……”
“我不要。”业哥儿执拗道。
苏木槿眉头一皱,想说什么,突然道,“业哥儿,你是不是担心家里没银子?”
业哥儿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我不需要新衣裳,也不用那么贵的笔墨纸砚,一样能学好!家里的银子不多,我想留给爹、三姐和小妹多买点肉补身子……”
苏木槿心底一暖,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傻孩子,没有银子我们可以赚啊!以后你读书习字,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哪里是省能省出来的。”
“打猎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