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之上高松宽林之下,燕北城身披白衣于秦燕一同将张海峰的遗尸放入泥中棺木,二人皆未哭泣仅是痴痴的站着…
“师兄今后做何打算?”
秦燕用手背轻轻擦擦眼角,应道“我要守着师傅那也不去!”
燕北城苦笑一声弯腰随意拾起坟旁数十坛珍藏老酒的其中一坛,以腰际短刃沿着坛口割了几圈刹那间酒香四溢。
“嘿,臭老头你最宝贝的杏花酿倒是真想,平时不舍得喝…后悔了吧?”
燕北城轻呢一口故意吧唧几声似乎是在挑衅张海峰,秦燕转身朝山下走去。
“不愧是师兄眼力劲倒真比我足数百倍,你也是没事装什么英雄?”
燕北城笑了笑用手轻揉微微模糊的眼眸,看着依旧是满脸笑意的张海峰眼泪到底是掉下来化入泥尘。
“你…你说不要复仇但是那百来口人命,包括你个臭老头这口气我怎么呑?”
燕北城爬在坟坑张海峰的棺椁旁,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想清楚了有的人大局、律法杀不得,便由我这个小人来杀!有些仇宽心之人不报也由我这个小人来报…您安心的走吧!”
说罢燕北城提剑而立单手拽去白布丧衣,于河边披上软甲黑袍,拿出那枚面甲与酒坛一并扔入坑中。
…
长街之上人群依旧似乎并没有人发觉身侧的异样,偶有几名男人与女子止步于崩塌的房舍前发愣…但身后身着纹蟒官衣的将士则会用刀逼迫他们前行。
“你的事我已听闻一二”
陶明年依旧捂着胸脯看来是真伤的不轻。
燕北城呡了口手中清茶侧身望向昔日里理应是人满为患的老酒斋,笑道“我现在倒有点后悔当时去杀郭尤文了,倘若不去臭老头也不会死”。
陶明年也苦笑一声将腰间一枚精铁所制的令牌放于桌面。
“拿着吧,有了它往后你行事会方便些”
燕北城摸起令牌,牌面布满了粗糙纹理但用指腹轻摸片刻后便可感受到它的走向似龙一般。
“区区铁牌又能有何用途”,燕北城将剑横扔于陶明年手中补充道“到不如它来的方便!”
陶明年摆摆手示意燕北城看向店家后巷中的一口木工极好的棺椁,说道“此棺仍是京城中手艺最好的师傅连夜赶的,当作丧礼拿回去给他老人家吧”。
燕北城不屑的看着那口棺椁笑了笑,仰头将酒全数呑入口中咽下。
“陶帮主客气哈,这口棺椁想必用料不菲加之这工艺…好手笔”
陶明年摇摇头先将令牌塞于燕北城腰际,在起身看向窗外的皇城叹息道“我的手笔可没那么大此仍天子之赐,你尚且收下吧”。
“又是陛下,怎么?臭老头何陛下很熟”,燕北城不解的看向陶明年。
“呵呵,可知你口中的臭老头曾经是陛下太子时的教书先生,况且在陛下潜龙之时他便伴其左右,交情能浅?”
陶明年转身朝楼口漫步而去…
初春之季万物复苏,燕北城照旧拎着一壶烈酒坐于阁门前轻饮细品,但此番他已然背上麻布所织的包囊。
“你要去那里?”,秦燕背手握剑默默看着燕北城。
“呼…去闯一闯”
燕北城轻叹几声将酒壶弃于身旁屋角起身欲向大朔城门走去,倘若一却皆如张海峰所说那苍穹天院能破脉针何愁侯余之危?
“师傅走了,连你也走?这醉酒阁也容不下你?”
“秦燕你知道吗,倘若有一日你有幸接到天的指引,那是你的使命…而我不想认命”
秦燕摸摸头用手轻指包囊苦笑道“天命可为?”
“或许吧”
燕北城刚踏出两步刹那间猛然转身对秦燕深鞠躬双手行礼,并将佩剑留于其手。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