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但不是所有宫人都能有这般炉火纯青的敛眉息气的功夫,她并不会真以为流朱一点儿也没记恨她那一巴掌。
尽管情况不妙,但内心的慌张并没有显露山水,她朝宋渊庄重道,“爹,我先过去了。”
宋渊这才看向流朱,这位宫女的装束与普通宫女不同,想必是哪个宫里的主子召见了她闺女,他便点了头不再多问。
这些事情在他看来不足为奇,自家闺女哪哪儿都看着舒心,被宫里人唤走凑话也不是第一次了。
朱色汉墙的宫道里,四下再无旁人,宋知熹倏地停下了脚步,她偏头笑道,“你叫我如何信你,你不说明白我便是不信你的,这样一来,我就算不去,也是能有理由的搪塞的。”
“这……”流朱虽然妥协,但语气仍带有几分愉悦的促狭,“先不说贵妃娘娘与三公主都在,三皇子殿下也是来了的,我怎敢搬弄出这些贵人来唬你?不过,奉劝你小心些才好,今日敷华殿这次,哪一个都是你惹不起的。”
宋知熹觉得流朱这话着实有道理,尤其是最后一句,便突然眼前一黑,捂着额头就软了下去。
“宋姑娘,你又闹哪样!”流朱有些急了,这女人又作的什么妖?
“唉,你也是知道的,我前几日为了准备献舞,在教坊司遇刺后损了心脉,不行了,你赶紧扶我回去,我若是以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去见娘娘,岂不是我的罪过了呢。”宋知熹撑住墙难过地道,“不行的啊。”
看着眼前的女子悲痛欲绝,浑身瘫软无力,流朱暗暗咬牙,她知道前几日发生了什么,而且那事还惊动了陛下,从圣意来看,陛下有意对这女子颇加照顾。
若是在长乐敷华殿的召见中旧病复发,她可不是平白无故给主子招来闲话添了堵?宫里那些个嘴碎的嫔妃各个都不是善茬。
众口铄金,三人便成虎,就算是贵妃娘娘也是难以招架的。
麻烦得很。
“可要请御医?”流朱皱着眉上前搀住她的胳膊,没好气地问道。
“不必了,平心而论,就是身子有点虚,回去坐坐便好。”宋知熹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歉意地笑笑,好像两人之间压根就没有过那些什么苦大仇深的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