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内心看得通透,却只是这么看着,饶是她也有几次义愤填膺,却也并不打算插话。
在这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地方,还真不是一个真正能讲道理的场合。只要你顶上一句话,立马就有唾沫星子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恨不得把你淹死,就算有己方的人帮腔,也难免气结。
就拿这在场的人来说,哪个不是开始心平气和地说话,最终却激动得脸红脖子粗。
而她自己,就是那种一旦被人气着了,别人没事,她自己却能被气得心堵胸闷,几天都缓不过来的人。
她何必自讨没趣呢。
宋知熹摇了摇头,“行为者常常没有评论者高明,但评论者往往没有行动。”
井蛙不可以语海,夏虫不足以语冰。
对井底之蛙语海的事情,是由于它的眼界受着狭小居处的局限;对夏天生而死的虫子语冰的事情,是由于它的眼界受着时令的制约。
“呵呵,好了好了,咱们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干,本就爱谈论家长里短,勋贵趣闻不够聊了,就改探讨这些求仙问道了。”
“我们在为宗姬正名。”
宋知熹放于身侧的拳头微微收紧,有几分替此女不值。
正名?
说得好听,若不是这新改的年号,又有几人会记起这位宗姬?
也许,能被历代相传,历代尊崇恩谢铭记,这便是她最好的结局吧,只是不知道,这是否是她心中所愿,心中所想。
但宋知熹能体会到,这绝对不会是她的初衷。
世人妄加揣测,对其产生过误解,甚至以妖姬之名冠在她的头上,对其心生畏惧。
只是那位庆源宗姬,她再也不能知道了。
何其可叹!
后人对一个女子尚且如此,那么对待一个家族,又会有什么两样。
她想起回忆中的那场火光,有几分惴惴不安。
呵,若是我祝家当真因为成全了苍生道义而不复存在,那么我家族为大义牺牲,此等与天同高的恩情,又怎能被世人相忘!
那么她祝明宴就算侥幸重生而活,那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
宋知熹莞尔一笑。
千万别呀。
天道,还请您听清我内心的祷告,千万别是这样。否则我呀,真的是会带着满腔仇恨……疯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