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皲裂。
盘锦睨了那个没礼数的丫鬟一眼,“这眼看中秋就要到了,摆明了是个打秋风的亲戚啊。”
宋知熹并不在意这个,令她头疼的是,方才盘珠已经确认过了,她那所谓的表姑带来的女儿,名叫杜念儿……
本来与她八竿子打不着的杜念儿,竟然还要叫上一句表姐妹?!
天意弄人呐。
更为难的是,同住在一个府邸里,除非她把自己囿于储玉院缩居,这日后怕是难以避免与她们日日相见。
这还是小事儿,以眼下两方尴尬的境地,真心和睦相处估计不太可能,说不在乎也是不可能的,遇上这种情况,心存芥蒂才是人之常情。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也挺好的,顶多是两个院子的人针尖对麦芒罢了,算不得多大的麻烦。
令她在意的是,她的身份。
宋渊把整个听雪院都拨给了杜娘子,听雪院占地大,靠近厨房与侍女成群的花苑,打点下人甚是方便。就算是府里的客人,也得是有些身份的才能住。既然是娘儿俩两个人一起住,拨个大点儿的地方也是讲得通的,
照顾归照顾,好歹是她从前住过的,竟然也不与她问一嘴就立刻给了外人,这明显是打她的脸啊。
她爹虽然不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但该考虑的向来都思虑得当,她几乎都要怀疑宋渊是不是已经看出了她身上的端倪,抑或是在故意试探着什么。
若真是这样,尽管内心纠结又忐忑,她也必须要坐得住,更不能自乱阵脚先行暴露,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做出最坏的打算。
“这般愁云惨淡做什么?”宋知熹狡黠一笑,“怕什么。”
黄澄澄的明月映于黑夜,尽管时候不早了,还是有几个丫鬟捧着针线纺新完工的料子,紧赶慢赶来到听雪院内。
苏如婳坐在绣凳上喝着茶,尽管一身白衣似做守孝之状,但面上轻松无比,看不出来多少伤心的情绪。
她虽嫁予二品武将杜堂为正妻,对杜堂没有多大的感情,杜家长辈过世得早,但光是家里的小妾就抬了五房,她成天心力交瘁地应付那些妾室,才好不容易把位子坐得牢牢地,任谁也抢不去,这些年作为当家主母也算是捞到了不少好处。
都说树倒猢狲散,当家的男人一死,这些妾室全都收拾起金银细软,连夜另寻出路,可算是叫她看得冷哼一声。
许是母家提言,宋渊这位表哥对她多有照拂,她也颇有些感动,但对于她这个深宅大院的妇人来说,她清楚地知道,仅靠一点点照拂关系的维持,是不足以她与女儿安身立命的。
此刻站在身边的仆妇是她从母家带来的,向来衷心,“夫人……不,应该是苏娘子了。奴婢已经在听雪院安排好了,那些下人都是明智之人,自然愿意为我们所用。”
“我那位表侄女,如何?”
“宋家的千金大小姐,模样好的自然是傲气,听说已经去宋老爷那儿闹了,看来不过是眼高手低之辈,比不得咱杜姑娘的气质与聪慧,苏娘子尽管放心。”
杜念儿端坐在一旁,娴静又乖巧,苏如婳看得很是欢喜,“你也别难过了,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寄人篱下终究不好听,出不得差错。你也不去留意,你表姐在做什么。”
静静地听完二人的谈话,杜念儿心领神会地眨了眨眼,从桌上端起一碗未动过的姜汤,摸了摸还是滚烫的,“父亲从来不喜我,只在乎庶弟,我为他流了一夜的眼泪,也算全了我的孝道,眼下,我有娘亲就够了,我明儿一早就去给表舅请安,也好全全心意。”
……
书房,二人彻谈已久。
“您把我的婚事安排完了,就撂了担子,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准备忙活自己的了吗。”宋知熹高声问道。
“宋知熹,长本事了,你这是在质问我?”宋渊怒道,“你别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