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嗔怪似地唤住小丫头,“盏儿,休要顶撞。”
众人唏嘘:傅娘子终于表态了。
“是——”
那个名唤盏儿小丫头撇了撇嘴,这才退守回到自家娘子身旁。只是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在丫头稚嫩的脸上一晃而过,叫近处的几个女子惊得挑了挑眼皮。
几人又掠过眼去权当没瞧见。
原来是授了主子的意,怪不得胆子这么大。
这时,有人抻着脖子向外张望,“我们这番在里面说话,外头应该不能听见的吧……”
话音刚落,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些丫头片子虽然都不是善茬,不过到底没人敢当着窦姨的面作弄这些。
犹记得刚入松鹤堂时,听说最初只是试身,那牛毛般细的银针刺在肌肤里,端是为了看她们的敏感程度,还有威吓她们用藏红花擦洗身子……虽然没轮到她们这些舞姬亲身经历,但是,但凡在松鹤堂里资历深一些,也见过活生生的例子。
再是受人追捧,她们这日子能过得有多滋润,还不是窦姨一句话的事。
“怎么还有一个迟到的?!”
这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外头传来,本来也不要紧,结果顺着方才掺杂着情绪的回忆想去,竟吓得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规矩呢?瞧这一个个的。”窦姨道,手上却开始拉扯。
当槅扇上绰绰的人影开始向内移动,所有目光最后聚集在一个女孩子身上。
宋知熹讷讷地张了张口,又赶忙收回她猝不及防的姿态,手指穿梭跳跃,规矩地整理着裙边的禁步。
她本来算计好了,待走到房门口,便要赶紧藏起来。她敢这么做,也是料定那个男人不会再跟进去。
没承想,转眼就见到一个婆子拧着眉毛看她。那婆子也不废话,直接上来揪了她的袖摆,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把她拉进了屋里。
来不及解释什么,她隐恻恻地朝门口瞥去,依稀可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被阻隔在外。
她承认,人不可怕,只是这种被人紧随的感觉,回想起来难免还有些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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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外。
“小丫头性子娇憨,怕是不懂这里头的人情世故。”
窦姨说这话的时候,不忘揣摩眼前男人的表情,西京使大人是被她亲自接待过的,这位公子她当然也识得。
不过此刻他会出现在这里,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
宋知熹这厢正思忖着该如何自圆其说,甫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另外一副陌生的面孔。
女人仪态雍傲,端看面目应该比她的菁娘还要年长几分,听见有姑娘唤了声“窦姨”,她才晓得这位便是松鹤堂里能做主的。
宋知熹再次挑眼望向门口,果不其然,那人真的是不见了踪影。
窦姨吊起眼尾,这丫头的小动作举止大方且毫不避讳,表露得再直白不过了,明显是忌惮着什么。
窦姨淡淡笑了笑,踱步到了她的跟前。
见人面容姣好,窦姨下意识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才发现那两弯浅眉更是富有神韵,琢磨起方才那人的两句交代话,她笑道,“跟窦姨我置气?”
“这……”宋知熹哑然失笑,自己既不是舞姬也不是侍女,自然是没有任何理由赖在这儿,但如今顶着一个假冒的身份,还是更担心被拆穿,于是恭敬地上前道,“今日承了您的情。”
见到她腰侧的“松”字号腰牌,窦姨道,“连太傅见了都要给三分薄面的人,你还有胆给他下脸子?”
一句话让屋里的姑娘们一头雾水。
宋知熹心下一紧,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到了嘴边的奉承话打了个转儿,腼腆道,“婢子拘儒,实在怕事。”语气涩涩,一时间竟惹来不少奚落与揶揄的目光,将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