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心满意足的出了罗干的驿馆,架不住李良又跪又求,最后还是把李良留了下来,并在衙门也给他谋了份差事,对外解释都说是陆影的远房亲戚,家乡遭了大水,家里人都死光了,所以来投奔了陆影。
陆影家里也没什么人,就剩下个病秧子父亲,总是没有人会把他拖起来问个真假的,所以三言两语的也算忽悠了过去,无人起疑。
不过陆影知道了这件事以后还是狠狠的骂了句“疯丫头”,但又想到姜暮其实最想要的是为自己求得那几味稀罕药材,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泛酸。
姜暮带着陆影去了趟黑市,黑市的领头人吴三是个净会倒腾这些要脑袋事情的活祖宗,不过吴三每年在周县令那里孝敬不少,也算是相安无事的赚着黑钱。
平津地处边界,朝廷本就难以管制,更没有什么官员愿意来这儿整顿官场风气,若是真的来了,怕是也熬不过塞北一夜的风沙,就要交代了命去。
所以在这儿,只要周县令眼睛闭上,外面的世界,乱的海了去了。
吴三和姜暮是老朋友了,相互有共同的利益,一直都有着“生意”来往。
吴三虽然不是什么正派人物,但尤其讲义气,他很欣赏姜暮的聪明劲儿,所以和姜暮有关的生意几乎来者不拒。
这次姜暮找他转手贡药,他几乎也没什么吃惊的地方。
倒是姜暮有些震惊“吴大哥,这可是贡药,若是旁人知道了,怕是脑袋要分家。”
吴三脸上有块长蛇似的狰狞的疤痕,是早些年被人追杀铁链子烧了火留下的,他笑起来的时候难看又骇人“瞧姜兄弟说的,我们这些兄弟挣得不都是掉脑袋的钱,别说区区几车贡药,只要银子管够,让我卖空了那小皇帝的国库,我吴三眼睛也是不眨一下的。”
姜暮拍拍腰间的钱袋,笑的眯起双眼,摸了摸鼻尖道“吴大哥说的是,那这件事就拜托吴大哥了。”
毕竟还是当值的时间,官府衙差在黑市走动,叫人瞧见了也不太好,姜暮交代了事情就想离开,却被吴三叫停了脚步。
“我说姜兄弟,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事儿你可要想清楚了做,我吴三本就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上了朝廷通缉名册的,但你正经还是个衙差,一旦出了事儿,怕是不好收手。”
姜暮没听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转身拱手追问“吴大哥是还知道些什么?请明言。”
吴三从榻上起身,右手抬起示意手下出去,等屋内人都走光了确认门已关上,这才开口“道上的兄弟昨晚打听到的消息,榷场要重开了。”
听了这话,姜暮一下愣住,然后半天才不死心的追问“消息准确?”
吴三点点头“那兄弟跟着沈家二少底下,消息必然准确,我吴三是粗人,没有姜兄弟脑子转的快,但我也知道这批贡药罗干一开始肯定是准备自己出手掉的,贡品不是小事,他必然不敢从关内走,榷场是唯一的路子,而且我还打探到的消息,昨天罗干手下人交了牙钱,还命人进了一批药材。”
姜暮彻底晕了,罗干是先答应自己条件的,如今又去榷场交了牙钱,还大动作的进了药材,这意思,还是想把手里的东西从榷场流通掉,这么说他根本就没把那天的交易放在眼里。
那那天与自己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口舌还答应了自己的条件,最后也松口放了李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自己一介小小衙差,从她身上,他们这些大人物能图什么?
而且榷场关了这么久,突然大开,怕是罗干从中周旋了不少。
罗干这是什么意思?
玩儿她?
况且要把这种货夹私从榷场走,榷场的经营人沈家不可能毫无察觉,姜暮把所有的事仔细一分析,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一个地方——沈家!
姜暮的心里直打鼓,这罗干也是奇怪,明明早就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