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大死了,平津的私盐贩子依旧猖狂。
周县令愁的红秀园也不去了,还连连推了好几场醉仙楼的邀约,装模作样的在衙门里看了好几日的公文。
作为县令最“得意”的手下,姜暮当仁不让的在一旁随侍。
周县令两眼熬的通红,坐在高堂上,右手边搁着一碗先前县令夫人差人送来的鸡汤。
“我说姜暮,查到没?”
彼时姜暮正蹲在案牍旁的柱子边,头顶高悬着“明镜高堂”四个大字样式的匾额,手里捏着个啃了一半的桃儿,明知故问道“查?查什么?”
周县令不悦的丢下手里翻了半个时辰还没翻页的公文,走近姜暮身边,靠在她身旁的柱子上,两眼望天“你看看上面四个字,明镜高堂!朝廷把平津重地交给我,那是对我周某的信任啊!这私盐一事已经这么久了,唯一的有线索的私盐贩子还死在了我衙门门口,你说查什么?”
姜暮把最后一口桃肉囫囵吞掉,然后将核儿随手丢到案上,砸的案上的公文翻了又翻,冷笑道“我说老周,您就把自己那几爷字好好认认得了呗,再不济,醉仙楼的新菜式,红秀园的新姑娘,您多摸两眼,朝廷?朝廷的事您操哪门子心,朝廷允许您老操心了没。”说着指了指案上又道“字儿都认全了吗您,天天净瞎操心,不该管的事少操心!”
周县令应该是早就习惯了姜暮这没大没小,嘴里没个正行儿的样子,听了这通话不仅没恼,还又凑近一些,挤眉弄眼道“您老这是有头绪了?”
姜暮和这老头相处了两年,彼此之间早就熟悉过头了,周老头虽说日日不干正事,但怎么说还算是个比较正派的父母官,虽然受贿夹私一事儿没少干,但真正轮到他出头的时候,还是能顶半边天的。
毕竟在平津这块爹不疼娘不爱的漠北之地,处处都是不好惹的祖宗,能在这块是非之地把这县令之职安安稳稳的做了这么些年,多少脑子还是够用的。
姜暮起身殷勤一笑“头绪是有了些头绪,只不过”
她有意拉长尾音,急的周老头连连追问“只不过什么?”
姜暮见周老头上钩,假意为难的开口“只不过,这事情恐怕与沈家有点关系,具体各种缘由怕是还需大人亲自去和沈家家主交涉,方才是正道。”
周老头闻言瞳孔地震,两眼突然瞪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信口雌黄!”周老头两手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这要说平津私盐流通,怕是沈家损失的最多,一副好容易抓到了陈老大,你说是沈家把他给……”说着周老头做了个两手抹脖子的动作,瞅了眼四下无人才又继续道“沈家把他杀了,本官说什么都不信!”
姜暮乐了,恭敬的后退一步和周县令拉开一个身位的距离,弯腰作揖“周大人明鉴,小人叫小影子和承欢查了平津近两年玄铁的生意,正是沈家无疑。”
“此话当真?”周县令急的来回踱步。
姜暮起身,扶了扶身侧的腰刀“千真万确,小人如何敢欺瞒大人。”说着她猛的抽出刀朝着周县令递过去斜斜一笑道“还请大人早日将疑犯捉拿归案!”
周县令将刀拍落在地,紧紧的抿着唇,额角的斑白仿佛在一瞬间又白了一个度,他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这沈家怎么能杀人呢?他就算杀了人……就算……”
“就算杀了人,您老也不敢去抓他。”姜暮白他一眼接过他没说完的话。
这话说的直白,正中周县令的软处,周县令直了直身子,打肿脸充胖子“放肆!本官是大家的父母官,岂能受一个商户的要挟?让陆影和谢姑娘把证据呈上来,明日一早,去沈家!”
姜暮见自己目的达到,忍不住嘴角贱笑,嘴里是周老头最爱听的奉承话“大人英明!姜暮及众兄弟唯周大人马首是瞻。”
这话果然受用,周县令扬眉吐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