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二人来自东部青州,一人体内掬押着水裔神灵余孽,一人体内封禁着类似于佛门金刚怒目,狂躁无比,幸得文峻修的一门清心法咒,言刻清明,言语也是最少。
江满很能感受得到庄俞的与众不同,相较于亲水的缘由,就很是希望少年同他们二人一同回了青州,入了宗门谱牒,为所在仙家山头做一些事;却全然未曾动摇少年心思半点。
如今,私塾人越来越少,就显得尤为冷清,缺少了烟火气。
沿着新铺就的石阶,一路而上,抵达停一亭,踏上观云海,瞭望昼宇,天地清明,人却太少。
八月初三,江、文两人离开了读书五年的长佑郡。与艾学义陈白安不相同,有着华丽的马车,换上仙家衣服,真是风度翩翩的小公子哥。
庄俞同之前一样,送了玉牌和种子;江、文两人终是没用劝得少年,临走的时,还是留下那计尤为独特“豢龙术”,算得上少年五年来对他二人的特殊照顾。
少年事先刻好玉牌,如今正被两人把玩在手,从其神情上看得出还是尤为欢喜,“唉,管家,你说我那“大哥”奇怪不?人太好,这江湖能走的下去嘛……”江满问道。
赶车的管家笑了笑,“他有他的江湖,心善清明,差不得;有些人有事为事,全凭己心,无关大道修行,其实才是那真真的人间神仙,挺好……”
马车愈来愈远。
玉牌上刻着:春风得意,长安落灵。
背刻“满江春”三字。
江满“满江”。
另一块玉牌刻着:常羡人间镯玉郎。
背面同前几块玉牌不同,反而与前句相映,是那:犹羡人间少年郎。
少年花了心思,毕竟行走“江湖”不简单,总得事事小心。
至此,整个长佑山私塾有回到了五年前,少年读书时模样,一切好似依旧,单单少了个离去的老人。
私塾后院空荡下来,庄俞时不时会去打扫一翻,求得干干净净;然后,再在门口台阶坐上一会儿,去往那口水井边,狠狠的喝上一瓢,清凉透心。
整的后院空幽幽,在无半点人间烟火,少了女子的叫喊声,少了书生娓娓而谈的学问,少了江、文两人追着少年屁股讨要声,私塾暮气沉沉,好似苍老几岁。
庄俞从管家哪里又讨来钥匙,重新锁上每个一尘不染的房间,最后合上后院大门,收了那几把很旧的老柴刀,转身离去,人影萧瑟。不知道,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会有其他的少年学子求学而来,住进这座窗明几净的后院,少年不得而知。
小姑娘安静的趴在停一亭的石桌上,正认认真真的读那书,正是书生最后交于少年保留的《素问》,底下压着正是那本《道法十二经》和《地志》,是少年‘上山’读书的跟脚,得了修行大道;庄俞不知道该如何教的小姑娘修行,总之多多读书肯定是错不了。
山光秋色,一衫青衣扶余观云海栏杆,和风吹来,发丝涌动,衣衫萦绕,一点愁绪钻上眉头,风流神仙人儿。
李景胜现身亭子,没有打搅小姑娘读书,竟直走向少年,“长大了,就应该出去看一看,瞧一瞧别处江湖,人生快意,不就如这“停一亭”?”
“先生。”
“嗯,是该走走了,莫要卧在深山老林了,燕雀尚有鸿鹄之志,又何况你庄俞?再说你连自己的化名都想的极好,还犹豫什么。”
“先生,我……”少年有些吞吐,一时间说不出话。
李景胜又言,“你过来瞧。”说着两人走到亭子正前。
“你看这停一亭多好,长佑不过就是你人生中停留的一个阶段,真当是停一停就好,莫要停下不走,路很宽,而且这里都是你的家乡,累了就回来瞧瞧就好,都在的。”
李景胜开导这少年,庄俞忘了望匾额上“停一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