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皇帝看着桌上的奏折,沉思不语。
宋平跪在地上,再一次苦苦哀求。
“皇上,既然动了周松,就万万不可再动吴哲,宏安三十万吴家军皆是忠孝两全,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啊。”
胥御皇帝突然冷笑“吴家军,呵,好一个吴家军。”
他站起身,将桌上奏折全部扔在地上“恐怕这三十万人效忠的是吴哲,不是朝廷吧。”
宋平连磕三个响头“皇上三思,吴哲父兄皆为国捐躯最是英勇,如今豪千过世,匈奴更是蠢蠢欲动,我们不得不妨。”
胥御皇帝将他扶起,语重心长“从前父皇在时就常和朕说,匈奴四分五裂,不足为惧。”
“可是陛下,用汉水决堤来捉拿吴哲实在牵强,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而且……”宋平抬眼看了下胥御皇帝脸色,终是说出了埋在心里的话。
“而且这些证据明显是有心之人所为,老臣担心他们居心不良。”
胥御皇帝甩甩袖子,意气风发“朕当然知道是有人故意操纵,不仅如此朕还知道是林有海暗中把伪证递给了荣亲王。”
宋平一愣,更加疑惑“陛下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如此?”
胥御皇帝摆弄手上扳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究竟谁才是黄雀?”
崔昊和杜子林快马加鞭,欲要劝吴哲放下兵权告老还乡,可终究慢了一步。
朝廷赈灾之时,多半磨磨蹭蹭叽叽歪歪,可若是想清党扫路,必是如秋风落叶,处理得干干净净。
他俩才刚进入清平地界,就听说了宏安关吴哲因汉水决堤一事被朝廷押入大牢。
试想汉水渠决堤乃是景龙24年一事,如今过去了整整4年,朝廷才想起来翻案,正是验证了那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古今名言。
两人走头无路,眼见身边朋友一个个不得善终,不免兔死狐悲。
终是杜子林意志坚定,执意要去宏安关一探究竟,也许可以找到吴哲旧部,想办法营救。
然而到了以后,更加心灰意冷。
吴哲身边一众亲信,早已一同被朝廷缉拿归案,恐怕此刻已经如同死狗被百般折磨了。
二人在宏安游荡数日,军营人心惶惶,城内亦是怨声载道。
他们俩守在将军府门前,看着门口封条,悲痛欲绝。
正出神之时,就听有人说话。
“可是将军故人?”
崔昊忙回头去看,见是一拄着拐杖的垂暮老人。
“老人家,你可知道些什么事?”
说着便递上之前吴哲留给他们二人的信物。
老人拿着吴哲玉佩仔细看了半天,终是认了出来,掩面而泣“我是吴家军退下来的老兵,身有残缺,幸得将军照料全家才有活命。”
两人这才低头细看,原来老兵右边裤腿空空荡荡。
崔昊上前扶住他又道“我们是将军朋友,才一回来就听说将军遇害入狱。”
“大约是三天前,突然来了许多带刀侍卫,不由分说就把将军府一众人全部抓走。只对外宣称是将军操纵汉水渠决堤,算计朝廷。”
杜子林握紧拳头“老人家你可知将军府如今还有何人在此?”
老头歪着头想了会儿“我记得有个何公子,未入军籍,应该没有一同被抓获。”
崔昊大喜“你可知何公子在哪里?”
“这我还不清楚,不过将军在潼安还有一个私宅,里面住了许多孤寡无依的老兵,公子们不如前去问问。”
潼安西城
有一宽大住宅
附近百姓都戏称它为吴家后院
叫他吴家后院不是因为这里住的都是吴哲妻眷,而是因为住在这里的都是无家可归的残老士兵。
崔昊和杜子林到时,吴家后院哭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