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叔却只是温柔地笑着,不说话,就那样温柔地笑看着一代凰王,仿佛要看尽这地老天荒。
但他永远也不会有那个机会了。
云叔的身体在一点点消散。
凰王面色痛苦着,最后竟哀求着夷光,“奚儿,快阻止你爹,朱雀羽是他本体!”
夷光听到这里,突觉五雷轰顶,她的完美世界,在一夕之间开始一点点瓦解,直至彻底崩塌。
她摇着头,颠坐在地上,眼里流着数不尽的泪水,而后匍匐着,朝着云叔的方向爬过去。
可是她永远也不会爬到目的地了,她永远也不能再触摸一下他了,不能欢喜地拥抱他,不能再获得他无条件的宠爱。
她失去了,她的胸口一悸一悸的,整个人瘫软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抬起眼皮一看,竟是姐姐。
她抱着姐姐,终于哭了出来,昏倒在了姐姐的怀抱。
四大神器融为一体,化为一道白光,直直射入了那音无涯的胸口。
云叔最后一丝丝形态尚存世间,他静静地看着,四大神器虽称为神器,但那强大的力量其实要看使用者的心性,若心性黑暗,四大神器亦为凶器。
音无涯心性善良,倒的确是这四大神器的一个好归宿,他并不后悔,只是希望,音无涯答应了他的事,可以生生世世做到。
最后,她看了一眼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凰王,眼角浮现出幸福的笑容“阿筝,我爱你,从来没有后悔过。”
那一点点虚影,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
夷光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在凤凰宫里,姐姐在旁边守着她,除此之外,再也没有第三个人。
“音无涯走了。”女汝说起的时候,神色微微带着点恨,“母上下令杀了他,于是我悄悄带他出去了。”
夷光暗暗垂下眼睑,不说话。
“音无涯托我带给你一句话,他说让你月圆之夜去忘川尽头的临渊海寻他。”
夷光听着,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
“姐姐,是不是我,害死了云叔。”想了一会儿又重新说,“是不是我,害死了我爹?”
女汝呆呆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把夷光抱在怀里,无声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