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这只鹦鹉……
“钗儿,你可不能慢待了曾哥,他可是咱们的大主顾,怎么就急着走……”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鸨母走进了房间,肥臀扭动,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
绕过屏风,在瞧到杜必书的一瞬,顿时话语噎住。
当家花旦金钗儿不在,财神爷‘曾哥’慌忙逃走,屋内反倒多了一个陌生人,鸨母顿时面色一变。
“二狗子,你给我进来。”
“花姐,有啥吩咐?”门外端盘的龟公跑进来,流里流气问道。
“你快去看看,金钗儿在不在院里,还有小金锁那妮子在不在!”
被唤作‘二狗子’的龟公,立刻放下木盘,跑了出去。
别看他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跑起来如生风一般。
吩咐完毕,鸨母花姐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轻摇团扇,扭着腰肢凑了过来。
“这位剑仙,你是来找金钗儿姑娘吹箫的吧?”
吹箫?
杜必书相当无语,微微摇头,借着走向鹦鹉的机会,远离了粉得掉渣的花姐。
“金钗儿是何时,来到醉红阁坐馆卖艺?”
结合屋内的布置,这金钗儿走的是‘艺伎’路线,自然称呼其‘卖艺’。至于她是不是立牌坊,他也没心思去理会。
花姐一时吃不准对方的身份,上下打量两三遍,还是陪着小心回答“剑仙,金钗儿是两年前来到这里,没和我们签卖身契,赎身也找不得醉红阁。”
生意开在河阳城,免不了见过或听过修道神仙的事迹,再加上河阳城内的官府势力几近于无,所以,醉红阁这种吃开口饭的,更是秉承‘小心无大错’的处事原则。
对方背着一把剑,是不是剑仙没关系,只要不在这里吃白食就行。
就比如,刚刚跑出去的那位剑仙‘曾哥’,人好、钱多、不抠门,自然她们当爷供着。
杜必书见她眼神闪烁,估计是在猜测自己的身份,也不点破,继续询问。
“那她平时与什么人有来往?”
“呵呵,剑仙说笑了,”花姐捂嘴窃笑,浑不知一块脂粉从脸上掉了下来,“当然是男人,哦,有钱的男人!”
得!
估计问不出什么了!
瞥了一眼花姐令人反胃的模样,杜必书赶紧移开了视线,伸手一指旁边‘沉默’的鹦鹉。
“这是她的东西?”
花姐一瞅虎皮鹦鹉,顿时点头应道“我们醉红阁怕姑娘们寂寞,特意买了一批鹦鹉,陪她们解闷来着。”
微微犹豫,她又大着胆子补充。
“别的鹦鹉都会学话,就是这只傻鸟,一句话不说。”
斜眼瞄了那鹦鹉一眼,一脸的不屑。
没想到,那鹦鹉登时回瞪过来,又转个身,撅起尾巴冲着她连续摇晃。
这挑衅的动作,令花姐的粉面一黑。
“你个傻鸟,回头非炖了你不可!”
杜必书倒是一乐,绕着虎皮鹦鹉转了半圈,忽地弹指向它注入一道纤细的法力,又出手如电,在鹦鹉的脖颈戳点一下。
“呃——”
如同即将咽气的老者,这鹦鹉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怪响。
先是冲着杜必书扑扇翅膀数下,再扭脖瞪着轻摇团扇的花姐,鸟嘴挤出两个字。
“傻叉!”
傻叉!
傻叉!
傻叉……
这只虎皮鹦鹉原来会学话,只是被人施法扼住了喉舌。破天荒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标准的骂街!
花姐摇扇的动作一滞,脸上的假笑顿时僵住。
虎皮鹦鹉非常记仇,也非常享受她现在的表情,好久不曾‘说话’的它,极其渴望表达内心的喜悦。
“傻叉!”
“你傻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