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郭氏嘲笑道“大冬天的,谁会半夜出门洗衣服?而且还放着村里暖和的井水不用,要跑到后山钟家祠堂下面的水潭子里洗衣服?”
经郭氏如此说,李玉凤方才醒悟过来,然后便感悟到更深的恐惧。
“娘,”李玉凤结结巴巴地说道“咱们族里,祠堂下面,也有一个很大的水潭子!郭家的祠堂,下面,也有……”
“看来,你终于明白了!”郭氏道“玉凤,往后再想干啥,你就先想想祠堂前的那个水潭子。你若不想将来跟钟荣媳妇一样被拿去填塘,你就好好的记住我现跟你说的话!”
闻言李玉凤频频点头,生怕点晚了,就会被人拿去填了塘。
“玉凤,你是咱们李家三房的长孙女没错,但今儿这婚书上写的却是‘元嫡长孙女’。”
郭氏其实不认识字,但她为人聪明,愣是从李桃花的怒火中悟到了事情的关键。
“元嫡?”李玉凤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这个词不知是打哪里来的?”郭氏苦笑“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是今儿第一次听说。”
“咱们庄户人家从不纳妾,所以并不似城里妻妾成群的富贵人家一样子孙还有嫡庶之分。”
“咱们所有的子女都是嫡子嫡女,故而家常便把‘嫡长子’、‘嫡长女’都省事说成‘长子’。比如你和红枣都是‘嫡孙女’,就都说成‘孙女’,然后因为你岁数比红枣大,所以说你是“长孙女’。”
“一直以来,咱们高庄村都是按照年岁来排辈分班次的!”
“所以,再没想到今儿婚书上会突然多出一个‘元’字来!”
“说道这个‘元’字——这话原不该我说,但出了今儿这样的事,却是不说不行了。”
“玉凤,你当知道你奶并不是你爷的元配。你奶前头还有一个姓陈的大奶奶。你陈奶奶生了你大伯和大嬢嬢。”
“你陈奶奶因进门时间比你奶早,”郭氏喘了口气方才说道“故而她在族里的位份便比你奶高,连带的你大伯那房人,包括红枣在内,就跟着沾了这个‘元配’的‘元’字,意思就是不论年岁,同一班辈里位次都排在别人前面的意思!”
“所以,今儿红枣就因为沾了这个‘元’字,便就能称‘元嫡长孙女’,而你只能称‘嫡长孙女’,然后在礼法上,你就矮了红枣一头!”
“娘,你的意思是红枣她可以越过我去?”李玉凤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不是她越过你,”郭氏叹息道“而是她本就比你高!”
“怎么会是这样?明明先前红枣处处都……”
郭氏直接打断道“现先前是因为你奶压着,但现在你大伯家势大,你奶压不住了!”
李玉凤……
“所以往后啊,玉凤,你记得娘的话,你啥都别去跟红枣争,再争你也争不过,没得白白赔上了性命!”
想起今儿的事,郭氏也是一阵后怕——那婚书若真是毁了,不管谢家退不退婚,她闺女李玉凤却是一准的活不成了!
郭氏教育李玉凤的时候,陆氏前后脚的跟着出屋上茅房的全喜娘出了堂屋,然后摘下手腕的银镯悄悄塞给全喜娘道“全喜娘,刚刚的事儿,还请您……”
全喜娘推开陆氏的银镯笑道“太太,刚是什么事儿?”
陆氏闻言一怔,转又推回镯子笑道“如此,我先替族里的姑娘谢谢全喜娘了!”
全喜娘再次推辞道“太太,您真不用跟我客气!你族里姑娘个个背靠谢家大房少奶奶这棵大树,将来一准都是高嫁!”
经全喜娘如此提点,陆氏方才想起
刚婚书已签,名分已定,他们李家今非昔比,现已是谢家长房少奶奶的娘家了!
至此,陆氏方才收了银镯,放下心来。
于氏坐在堂屋一直没有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