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上的足金戒指,心里一片茫然这个周身气派,保养得宜,看着比她更像一族宗妇的妇人其实只是谢大奶奶身边的一个仆妇?
这谢家一个仆妇尚且如此,只不知这谢家的宗妇谢大奶奶又是何等的气派?
早在马车停下的时候,云氏就透过车窗一角看到了门堂内的李氏族人,然后便首当其冲地认出了王氏和李桃花——无他,王氏的金头面就是她送的,而李桃花的银头面虽不是她送的,但身上衣裳的衣料却也是她送的。
至于其他人,云氏只要知道是李氏族人就够了!
自古“一代管一代”,云氏想她作为婆婆需要应酬来往的只有亲家,其他人都只是个面子情。
听到陶保家的来请,云氏慢条斯理地拉好裙摆盖住了脚,然后方一手扶着车门探出身子,将另一只手交由陶保家的搀扶后才踩着脚凳下车。
钱氏一直盯着云氏的洒金石榴裙的裙摆想看看传说中谢大奶奶的三寸金莲,结果却是大失所望——谢大奶奶无论是踩着脚蹬从马车上下来,还是踩着院门前的石头台阶进屋,都没将脚露出裙外分毫。
眼见裙摆停住,钱氏可惜地收回目光抬起头,然后便看到谢大奶奶头上戴的那比她身上火红石榴裙还红得牡丹石榴玛瑙头面——钱氏从没见过这样的红,一时间不禁看直了眼睛。
在今儿见到谢大奶奶之前,王氏一直以为世间最富贵的头面莫过于金灿灿的足金头面——即便谢家下聘的玉石头面也只是胜在精巧雅致。
但当下看到云氏的镶金正红玛瑙头面,王氏方才知晓世间还有一种红比金灿灿还更富贵!
她先前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陶氏站定后看到王氏直眼瞧着云氏不说话,立咳嗽了两声。
王氏得此提醒方才如梦方醒,勉力拱手笑道“谢大奶奶,您一路辛苦,快里边请!”
云氏也拱手道“李太太客气,您先请!”
云氏进堂屋看到东房房门禁闭,便知红枣就在里面,便调转目光和王氏寒暄,然后分宾主落座。
隔着窗户瞧到族人都去院门迎谢大奶奶,红枣不禁问李金凤“金凤妹妹,你不出去看看吗?”
李金凤依旧怕走路,当下摇头道“不去了。横竖一会儿谢大奶奶要进来!”
红枣看李金凤年岁幼小,说话却是老气横秋,没有一丝这个年岁孩童该有的活泼,不禁内心叹一回裹脚害人。
谢家送的大定礼与小定礼的吃食,诸如喜饼、猪、羊、鱼、酒、干果、鲜果、糖、茶叶、芝麻之类差不多完全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六对鸡改成了一对大白鹅。
按照古礼,大定时男方该下一对大雁以表矢志不渝,但因大雁稀少难得,故而实际里多用白鹅替代。
对于谢家又送这许多的吃食,李满囤也是无语——比如上回就送了十担酒,足有八十坛,这回又再送了十担,李满囤自觉他可以开个酒铺了。
念完一堆吃食,谢福方才念到“
凤冠霞帔一套
正红娟喜服一套
龙凤呈祥正红宫锦喜鞋一双
龙凤呈祥正红宫锦喜袍一件
龙凤呈祥正红宫锦盖头巾一件
龙凤呈祥八宝嵌金项圈一件
龙凤呈祥照妖镜一件
龙凤呈祥子孙袋一套
定臂银一袋
……”
高庄村嫁娶大定向来都只一套红布衣裳一双黑布鞋然后再加块两尺见方的红布盖头——何曾有过凤冠霞帔?
至于什么照妖镜、子孙袋啥的,更是为所未闻。
当下听说,李氏族人都把眼睛盯到了小厮抬来的杠箱上。
看到拉开的抽屉里显露出来的锦绣珠冠,中元节前后曾在城隍庙卖过玩具的李贵银当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然后悄声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