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却毫无胜利即将来临的喜悦感。
从头到脚都是冰冷的,一如马车外的天气。
车内小火炉并不能温暖他分毫。
杜知邑很会说话,赵乃明早就清楚,所以从发现他情绪不对之后,对于这件事,杜知邑始终三缄其口。
尽管他私下里已经安排布置了一切。
今日,最迟明日。
这是杜知邑回明他的,并没有瞒着他。
赵乃明打心眼里厌倦这样的生活。
久居彭城,就是因为不想卷入赵氏子孙的任何阴谋中。
进京和亲,是看在赵承衍的面子上。
他固然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却未曾想过这一天来的这样快——赵盈当然容不下赵澈,但在取人性命之前,要活生生先折磨人的肉体,恕他实在是无法苟同。
他不阻拦,也很难做帮凶。
所有的一切都是杜知邑部署的,他并没有资格指手画脚,一旦性差踏错,浪费的是杜知邑的心血。
而责任,是要他们共同承担的,甚至会连累远在京城的赵盈。
任何道理都用不着杜知邑跟他讲。
杜知邑也晓得不必,才从无开口。
左下角处最后一颗白子被赵乃明收走后,他视线也从杜知邑身上收了回去:“我有,但仍觉得恶心,你认为这两者之间是冲突矛盾的?”
杜知邑是没有料到他这么直白的,被噎了一声,旋即摇头:“不冲突。”
“你都安排好了一切,眼下也不必理会我的情绪。”赵乃明嗤笑,“我并不是针对你,也非针对永嘉。
至于你方才说的,我可以理解为是在宽慰安抚我吗?”
杜知邑闻言挑眉:“大家坐在同一条船上,我当然希望一帆风顺的朝前走,哪怕是遇见风浪,或是峰回路转,不得不逆流而上之时。
我认为王爷和我是亲厚的人,才想开解王爷一二。
不过听王爷这意思,是我多此一举了。”
“你是好心,我说了,冷脸也不是针对你的。”
说这些多没劲,越是说得多,反倒越像是在掩饰。
于是赵乃明索性收了这话茬,话锋转过,眼角余光也往外瞥去。
马车缓缓停下来他是能感受到的,车外雨声入耳,虽不是瓢泼雨势,但这场雨不小,雨水冲涮之下,这条官道上的一切污秽,今日过后也都消失不见了。
“现在?”
棋局是输定了,可好戏才刚刚开始——
杜知邑捏着那颗白子,嘴角弧度若有似无,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的赵乃明心头一惊。
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你——”
“轰隆隆——”
“轰隆隆——”
忽而电闪雷鸣,雨势渐大。
有人小跑着靠近了马车方向,竟连规矩礼数都顾不上,拍打起马车:“王爷,王爷。”
“山崩了——”
尖锐的声音是从后方传来的,声音由远而近,又可见是从后头跑上前来。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
赵乃明无声朝杜知邑比口型:“怎么回事?”
杜知邑只多看了他一眼而已,慢吞吞的站起身,弓着身子钻出了车外去。
他才探出头,便有人立时撑伞上来,唯恐雨水沾湿他昂贵的衣衫半分。
“杜大人,山崩了!”
但位置巧妙。
杜知邑下了车,往后看,触目惊心……谈不上。
诚如卫队长所说,此地山体多泥土碎石,松软的很,大雨冲刷之下极易发生山崩,滚石顺势而下,再加上泥土混合流下来,能连人带车一起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