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慨走出“时鲜”时,神色带有一丝难得的轻松,小肃迎了上去,附耳在徐慨身侧轻声说了两句。
徐慨点点头,未置一词,大步流星往出走。
小肃忙埋头跟在身后,余光瞥见墙上挂着的石头牌匾,心里啧了一声,还挺雅致,再一留神,嘿!
时鲜!
这不就是当初那家煎饼铺子吗!
小肃在心里记了一笔。
这可真是难得的缘分。
自家主子爱吃那老板娘做的菜,正好自家宅邸不就在这食肆旁边吗?
小肃再想了想主子爷这些时日吩咐他办的事儿,把红宝石换成更有价值的红玉髓、办妥了那位出宫后被妹妹欺负的嬷嬷的家务事,如今再加上了一件...虽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可自家主子爷还真是从没对别人如此上心过...
许是想纳侧妃了吧?
也挺好。
食肆老板娘,门楣虽说是低了些,可胜在长得美,做饭也好吃——自家主子爷可是很少在意膳食味道好坏的!如今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那必定这位姑娘的手艺是入了主子的眼的!
纳个侧妃也挺好。
往后王府的饭菜,也不愁好吃了。
小肃美滋滋地想。
小肃应当庆幸,这些话没当着含钏的面儿说出口,否则另一只配对的茶盏一定会落入肃公公的怀抱。
说起茶盏。
第二日,含钏特意让小双儿清了清昨儿个摔碎那只茶盏,小双儿清了清嗓门,先请自家掌柜的坐好。
含钏依言,坐得端端正正的。
小双儿扯了出一丝笑,“您昨儿个摔的那只,原是一套,一套有四只茶盏,两只绘花鸟纹,两只绘山河图样式的。您昨儿个摔碎了花鸟纹的,也就是说另一只花鸟纹的茶盏,咱也用不了了,还得另搭钱去买一套和山河纹路的茶盏配对用...”
茶盏得成双成对的。
一对茶盏能有多贵?
知道如今“时鲜”的每日进账是多少吗!
知道现在“时鲜”一旬的利润有多少吗!
含钏一声冷笑。
她早已过了被一个杯子的价格吓坏的年纪了好吗!
“你说!一个破杯子能有多贵!”
含钏神色间有藏不住的自信。
最多最多不过五十钱!
小双儿苦哈哈地笑了笑,“也不算太贵吧。这套茶盅是珍宝斋掌柜的特意给您寻的...是咱们店里最贵的一套....一套的价格是五十七两银子...算下来您摔碎的那只,连带着不能用的那只,加起来是....二十来两银子...”
那可是咱食肆用来撑场面的茶杯...
掌柜的还是识货。
气头上也知道挑最贵的砸了。
“啪嗒”
含钏闲散着搭在椅背上的手,一下子砸在了椅子上,整个人蹦了起来,“二十两银子!”
小双儿悲痛地点点头。
“你咋不拦着我点儿!看见我要摔杯子了,赶紧把瓷碗递上来啊!”含钏气得来回跺脚,二十两银子!?就为了怼一怼裴七郎?她脑子长包了吧!?
“再不然你给我使个眼色,我一下儿明白过来,咱这二十两银子不就保住了吗!”含钏痛苦扶额。
真不值当!
白费了二十两啊!
小双儿瘪瘪嘴,就那场面那情景,她哭都来不及,谁还惦记着茶盅啊...
小双儿赶紧摇摇头,可不能这么想!
先头掌柜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二十两的茶盏,都能买快十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