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不是狱中的上官翼就是眼前这个许盈盈。
“柳大人,莫要再动了。”许盈盈仍然全神在脉象,无任何异样。
倒不是许盈盈的做戏功夫了得,而是上官礼,确实和她无甚交好。
她进上官府不过半月余,这个让她意外的大管家,前后只见过三回,未有过多言语交接。只因他须发皆白、行止仙然,才在柳继突然问及她的时候,记得此人。
硬说他给许盈盈的印象深刻,那还是他带着家丁,冲进她的卧房一通搜检,全无礼数、脸面可以讲究。
“柳大人,请尽量呕出污血。”
许盈盈一边查看柳继面容上的青黑,脖颈处流淌的虚汗,知道疼痛开始扩散到全身,一边将柳继彻底瘫软的左手放下,又小心托起柳继开始僵硬的右手,接着诊脉。
倒不是许盈盈对柳继如何体贴,而是她集中思绪在做判断。
记得上官翼和她说起过大管家。
上官礼是当年其父上官谦出门办差,返程时在南济附近,捡回来的一个半死的奴人。详的上官谦没有交代便去世了,生前只说这个人对上官家有救命之恩,须以族长礼,待他。不过上官翼和后来的小岩姨母也是奇怪上官礼的名字,便问了。
上官谦说,这人一路随着他北上,治好了一身的疮、吃饱了肚子恢复力气,只鞍前马后地干活,却始终想不起自己的名姓、来历。
只说,这个人连南粤都去过的,想来他也是有难言的痛处吧,留着日后有一天会想出来也未必,并吩咐众人不得无礼、强求追问。
不想这上官礼,非但通达文墨、知晓礼仪,待人接物更是个唇齿利落、进退有度,颇为上官家的认可。
许盈盈猜测,看似老仙翁一般的上官礼,竟能和柳继过招,估计连上官翼都未必知晓,他的过往。不过,上官礼为什么袭击柳继,且用毒攻其手臂,不用猜也能知道缘由。
这么想来,这毒极有可能,是来自南粤特有的,“一季虹”。
想到这里,略有了方向而已经腋下湿透的许盈盈,走到书桌旁,提笔写下药方,又誊抄了一份,并将其中一份放进信封,对着身边侍立的一个兵卒说,“快去百源,,,”说到这里,许盈盈突然停住了,改口道“快去最近的药铺,掌柜看了方子便知紧急。”
说罢,许盈盈一刻不耽搁,躬身上前对着柳继,快速说道“柳大人,得罪了。”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柳继立刻看出许盈盈眼中的真诚和冷漠并存交织着,他正疑虑缘由,不及反应,已经被许盈盈抬手封了上半身穴位。
开始,众人还不解其用意,柳继更是大叫,“你要干什么?”
许盈盈吩咐众人将柳继拉出半个身位,让两个兵卒按住他的双腿,她担心柳继误会将自己踢伤;另外两个兵卒硬生生拉直了他已经僵硬的右手臂,手搭在庆儿的肩膀,让门房放了水桶在脚踏上,自己则利落而无情地重新掰开伤口,做清理和冲洗。
柳继只能一动不动地呻吟。
众人这才明白,能让此刻暴躁、戒备的柳大人放下所有对抗,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不能动。
医官赶到的时候,许盈盈立刻和他,对着桌上的药方,商讨起来。
而柳继已经彻底软得只剩喘气,一方面对抗疼痛耗费体力,一方面他放下了疑虑的心结——许盈盈是和上官礼,毫无瓜葛,自己可以放心就接下来的一切,全交给她了。
伴随愤怒和紧张放下之后松弛,不再言语的柳继,将逐渐模糊的视线,就近地游离在许盈盈白皙的额角,那些渗出的颗颗汗珠,在屋内点燃的各种烛火里,晶莹闪烁。
“倒是和适才看到她飘带上的颗颗小珍珠一样,会闪的,真美。”柳继昏睡之前,这么想着。
后来,据庆儿说,“公子呀,在昏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