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股风是从镇上吹过来的。赵楚德和郭武得正在商量用什么说辞去诓雒小亿。他俩都意识到要雒小亿屈服是很难的,唯一的手段只有欺骗。
为什么选会计吴映鸿陪同,这是精心计算的结果。整个吴家扁土地没有租赁给那三个人,他与这个案子没有利益冲突,最主要的是他这个人讲原则又顾大局。苟丽丽和谢地基两人有利益关系,而且这两人都是猛人,不好惹。
赵楚德说“你负责主谈,我装出不悦、压力山大的样子。你就说是县委要求写检查的。我们装出无辜的样子,把他抬举高一些,诓他写一份类似情况说明的检查。”
郭武得接着说道“赵书记,你放心!这次,底线是不用威胁的方法,只要他娃儿写,我做啥都成。唉,我们是给自己培养了一个敌人啊!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听苏耀南的了,一步错步步错啊!”
雒小亿和吴映鸿各骑一辆摩托,飞驰而来,急停在镇政府院坝上。雒小亿熄火拔钥匙,左脚着地的同时右脚已翻越车身,松手站立,向楼上跑去。吴映鸿一样的动作,跟在后面。这一幕,似战争片、又似警匪片、更似敌特侦探片……
听到雒小亿的脚步声,郭武得早早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雒小亿一进来,郭武得马上伸出右手握住他的手,左手扶住他的肩膀,把他让渡到茶几旁的沙发上。吴映鸿跟着也坐了上去。
赵楚德威严地坐在大班台前的高靠背椅子上,一言不发。
郭武得喜气洋洋地去茶水柜泡了两杯茶,端了过来,放在茶几上,说“二位,请喝茶。”
然后,转了过去,给赵楚德的茶杯倒上新茶。两位客人被整得受宠若惊,吴映鸿隐隐感觉到有大事要发生。
郭武得坐了下来,与两位客人相对而坐。他一边散烟,一边说“雒书记、吴会计,怎么办啊?赵书记已经是第三次被县委约谈,压力大啊~~~”
雒小亿、吴映鸿无语。
“吴会计,如果我们不深刻反省,立军令状,就要一锅端,村镇主要干部一个不留。党委研究决定由村镇两级各写一份情况说明,下一步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预防类似情况再次发生。”
雒小亿说“已经立案了,我们也起诉了,等法院判决就行了,写什么说明?”
“这个事件被切割成两块,刑事和民事诉讼有司法处理;群体事件由行政处理。这是县委定的调。”郭武得说道。
吴映鸿反驳道“我不相信,这是县委定的调?荒废土地两三年,不开发耕种,还骗了村民一大笔钱。这是什么调?什么性质?谈何群体事件?把钱还了,还有这事吗?郭镇长,我觉得你有护犊子之嫌!”
赵楚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吴映鸿同志,你给我解释清楚,谁护犊子?护谁的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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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楚德停顿一会儿,接着说“映鸿同志啊,你也算是老干部了,这么多年来,你不了解我吗?就算是护犊子,我也是护你们这些犊子。说话做事要讲良心~~~”
“是啊!映鸿同志,你想过没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确,我们做事要讲良心,我和郭书记对你们咋样,心里没数吗?况且,这个说明,多大的事?领导叫写,我们就写。放下包袱,轻装上阵,何乐不为?”
吴映鸿被代入赵楚德和郭武得预设的逻辑陷阱之中。
“雒书记,也没多大个事,我们就写一个吧。”
“要写,你写,而且是以你个人的名义写。”
全场无语;一一
郭武得说“小亿同志,最理想的状态,还是写一个。”
“郭镇长,怎么写?真实情况就是一起民事追讨债务事件,谈何群体事件?”雒小亿问道。
赵楚德说“小亿同志啊,一个村的人聚集镇政府,这就是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