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极了你母亲,将来定然也是个娼妇。林映棠顿时两行眼泪下来,跑走了。文启是她生命里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的文明且光鲜的人。那是她从未被对待过的温和。关于他的一切仿佛都是书里写的父慈子孝的人间幸福。)留下孤女林映棠寂寞人世伛偻独行。顾娇蓉和王北平结婚十年膝下无子。王北平花名在外,却始终不见私生子女传闻。顾娇荣多年走访名医,尝便民间偏方以致各路神仙方术驱赶林父冤魂,终于在王北平母亲去世之际听闻王北平不育噩耗,当头一棒。始悟凭借她二婚之名何以如此轻而易举嫁入侯门。在婆婆葬礼之上,顾娇蓉为自己即将孤独终老的厄运如丧考妣般嘶声力竭。痛定思痛,乃忆南方尚有遗落多年的亲闺女一枚,应当早日接来陪着自己守空房,培养感情,日后方可指望着养老送终。无奈世事总不如人愿,林映棠和顾娇荣在外人面前也只是点头寒暄,私下未曾言语数十年。所以每当沈文启在她面前提及林立谦的时候,林映棠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和顾娇荣有关的王家那档人事,她林映棠避之而不及,全权当做不认识。她高中三年寄宿在学校,联考报志愿自己填的核工程,没和任何人商量过,贪图工作地点或是荒无人烟,或是与世隔绝。林立谦堵她在操场上,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指着她鼻尖大骂“林映棠,你还有人管没人管了,联考报志愿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家里人商量。一点家教都没有!你这样无法无天,早晚小命难保。”没有家教,无法无天,小命难保是林立谦从林父平日对林立谦自己的口头禅里移花接木过来的。林映棠那年十八岁,在学校里出类拔萃,老师同学从来没给过难堪,心里有自己小小的骄傲。那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年长的异性大声呵斥无端责骂,自尊心很是下不来,当场眼泪从涨红的脸上滚下来。周围围了一圈水泄不通的家长和同学,她走也不是,杵在那也不是。最后校长带着教务主任一路小跑来到林立谦跟前,一脸谄媚赔笑致歉统揽责任,道“学生报志愿这样的大事我们校方没有做到和家长有效及时的沟通,是我们为人师表的失职,是我们对学生关心的不够。”随后一干人等恭迎林立谦到了教务室,林映棠默默无声站在一旁,看着校长和林立谦对着坐在电脑屏幕的教务处干事指手画脚,硬生生把她的志愿从核工程改成了法律和金融双学位。林映棠咬牙切齿暗恨“尽是坑蒙拐骗的狗屁玩意。”大概是从那时候起,教师这一神圣职业的崇高位置在她心中就荡然无存了。林立谦是她诸多信仰的毁灭者。末了林立谦逮着林映棠上了车,在车上还是止不住地骂“你他妈不是脑残就是发疯,谁他妈傻逼跑去学核工程。就你这身板,这北安城一阵风就能把你吹回你南蛮老家。我要不是留个心眼,好奇打个电话问问你们校长,你小样怎么死都不知道!你怎么就不报原子弹专业,让放射线辐射死你小样。”末了狠狠用指尖指着林映棠脑门子,害她脑袋撞到玻璃窗上咚地一大响。林立谦才终于不再骂了。司机开车去了很远的郊外的会所吃饭。林立谦自言自语说高考死了林映棠很多脑细胞,要补一补,否则大学就失了后劲。就他们两个人在一个包厢里。服务员偶尔开门端菜进来的间隙林映棠听到歇斯底里的哀嚎但是确定不是人的声音。随即,端上一小碗乳白的浓浆。林映棠吃了一口,突然想到哀鸣的怪声,立刻警觉地问道“这是什么?”林立谦喝了几口酒,迷离的眼神在她胸前逡巡,继而笑笑地说,“你胸小无脑,哥先给你补补脑。”林映棠吓得顿时丢了小汤勺,脸色煞白问道“不会是猴脑吧?”林立谦诧异道“哟,你小样以前还吃过?”林家祖上世代盐商,小时候上了年纪的老家仆常跟他们说老太爷那会为了给家族里的男丁补脑,成批成批地从峨眉山买猴子。站在后院排成好几排。林映棠瞬间眼冒金星,把一整晚吃的全吐个干净。之后一连整整两年没吃过肉。事后回忆,她其实不是被猴脑给吓的。是她常年吃食堂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