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奉命即须行,塞外领强兵。闻到烽烟动,腰间宝剑匣中鸣。”这歌声低沉婉转却又携着一丝金石之意,在嘈杂的勾栏内,亦被男子一字一句完美捕捉。
这歌声直抵男子心灵,更是对男子心灵的拷问。
“唉,将军奉命?有多少忠臣良将折在此处!”男子暗自嘲讽道。
风裹挟着雪在肆意的奔腾着,吹的行人只得将衣服裹得更紧,头埋得更深。偶尔从窗缝中吹进瓦舍内的风刃,让窗边原本萎靡的看客为之振奋。
瓦舍外旗幡凌乱的招摇着,时不时发出沉闷的叫声,更为这天气平添几分凄凉。
但在瓦舍内,杂剧场上,驯兽栏前,舞剑台下,却充斥着嬉笑怒骂之声。观众在台下议论着,相互推搡着,甚至有些人谩骂踢踹着,让原本喧嚣的瓦舍好不热闹。
此时瓦舍二楼的主仆二人却与这热闹的场面显得格格不入。男子只是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看向窗外,任凭风雪吹打。几缕发丝在鬓边随风飘摇,让原本苍白的脸上更添几分悲凉。却也为他俊美的脸上增上几分坚毅。
“德甫兄身为皇室宗亲,却流连在这瓦子勾栏内,听起这些淫哇声,当真是士子文人的楷模啊。”一男子从容走来站在他身旁。
男子的声音打破了二楼原本的沉闷。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罢了,千里兄就不要拿我打趣了。”男子苦笑道,“岳将军如何?”
“已被官家赐死。”
“敌国未破,良将先丧。我大宋当真是风雨飘摇!”虽是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终究还是十分错愕。
“德甫兄不必悲伤,叹只叹岳将军生不逢时、痴心错付啊!”名叫千里的男子也不客气径自坐在那男子对面,顺手拿起茶杯抿了几口道,“也是岳将军醉心于战事,多次顶撞了官家,且少了那么一丝人情世故,最终落得个功高震主之名,身首异处的下场。”
两名男子对面而坐,若不是二人所在之地较为隐蔽,他们的相貌绝对会成为全场议论的焦点。
但两人的气质又截然不同,其中一位长相俊雅,行为举止也十分沉稳得当。另一位则稍显放荡不羁,但与原本俊美的外表相合也更显几分邪魅与妖艳。
那沉稳端坐之人便是赵士程,另一人姓赵名伯驹字千里,两人均是皇室宗亲。虽说是皇室,因血脉淡薄,也早已不复当年那般风光。但靖康之难后,皇族贵胄纷纷被俘北上,导致大量皇族陨落,这才让所剩无几的皇族再次受到皇帝青睐。
“岳氏族人现在如何?”赵士程不甘的问道。
“除了岳云外,其他人现在还算安全。但大家已经下令‘寻找’岳家族人,只怕他们亦无法幸免。”
“尽量护他们周全。”赵士诚站起身来,一步一顿,似有所思,缓缓来到赵伯驹身边,轻拍其肩膀道。
“德甫兄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啊。还有,你最好不要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同我说话。否则”
“兹事体大,切不可儿戏。”还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然后自顾自的讲道。
“你还真是不解风情啊,除了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忍得了你。也罢谁让我欠你呢!”赵伯驹只得无奈的苦笑道。
“再替我办一件事。”
赵士程向一旁仆人示意。那仆人从怀中拿出一封漆封信件交给赵伯驹。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还真把我当苦力了。”
“不要抱怨了,公子难道没听说过‘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吗?”一旁的仆人打趣道。
“胆子肥了啊,你是说我没脑子吗?现在敢这般同我讲话。”赵伯驹指着一旁的仆人愤闷道。
“你们不要再闹了,切实执行刚才所说之事,我先走了。”
“唉,还是这般的固执,国运陵夷之际,岂是个人能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