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虢誉公握紧了拳头,他自知自己不是朝廷的对手,咬牙切齿地说道:“退兵!”
王乐语应声是,便遵从虢誉公的命令吩咐下去。
“南宫粼呢?!”
虢誉公到这种时候,还是念念不忘着南宫粼。
得知南宫粼与他身边那个小兵逃了出去,但距离也并不远,一个将死、一个重伤,是跑不了多远的。
虢誉公下令将南宫粼捡回去,方才撤兵回巢。
就在这个混乱的局势之下,栾惊鹊带着南宫粼突破包围,往城门的方向一步一步走着。
身后追兵穷追不舍,没有擒拿住南宫粼,他们不会甘愿罢休。
栾惊鹊将南宫粼的双手搂在自己的肩头,使出浑身解数,搀扶着南宫粼走着。
栾惊鹊右手绕过南宫粼的腰间,压住他腹部涓涓流出的血,她双眼发红,情绪已然崩溃,在这雪天边走边嚎啕大哭。
“别哭了”南宫粼艰难地发出声音,他脸色苍白,望着前面的路,失去了重心。
栾惊鹊见他开口说话,她止住了哭声,尽管心中还是痛苦煎熬,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自己的哭声淹没了南宫粼的话。
“丢下我吧”
南宫粼发出微弱的声音,他半眯着眼睛,整个知觉里想的都是栾惊鹊要活下来。
拖着他一起走,会两败俱伤,共同伤亡。只有丢下他,减少他这个累赘才能走回去。
栾惊鹊听到他说的话,情绪突然控制不住又哭了起来,她拼尽全力压住自己的情绪,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痛苦。
什么叫做丢下他?
刚刚他不顾一切要保护她,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根本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他武功那么高强,他本可以轻易逃出困境,都是因为自己成为了他的累赘。
她欠他的,太多。
她现在是宁愿死,也不会抛下他一个人逃回去。
她看了看南宫粼,南宫粼已经闭上了眼睛,生命迹象微弱,她的泪水冲洗了自己干裂的脸,不停呼唤着南宫粼,生怕他这一闭眼便不能醒来。
“带我回家乡”
南宫粼说出最后一句话,便再也走不动,即使栾惊鹊拖着他,他也没有了力气。
人在死的时候,还是会惦记着自己来的地方。南宫粼希望栾惊鹊能够将他的尸骨带回青州长安县溪石村。
栾惊鹊的哭声在这个弥漫的雪天之中缭绕。
姬子唯看见宋国的士兵已经逃回去差不多了,他在听风楼上下令立即关紧城门,绝不能让敌军涌起来。
于是平阳都的城门便关了起来。
栾惊鹊好不容易要拖着南宫粼要回城,却眼睁睁看着平阳都的城门关了起来,栾惊鹊又再一次着急,哭出了声音。
“不!!!”
栾惊鹊大喊了一声,原本就受了伤的她,在这种奔溃的情绪之下,喷出了一口血,她一个晕厥,与南宫粼一起重重倒了下去,地面的雪的形状都被这一跌倒毁于一旦。
雪下了一整天,这个时候才舍得停。
虢誉公的人手急忙抢走了栾惊鹊身下的南宫粼,这才往反方向回去。
姬子唯得知虢誉公撤回了兵马回了巢,一个旗号为“炀”的军队前来平阳都搭救他们宋国,姬子唯简直是笑得前倾后仰。
平阳都的城门又一次打开,迎接这些援兵。
后来宋国其它地方的援兵又到来了,平阳都的城门再一次打开。
不知过了多久,平阳都的城门又打开了,城里出来了一批军医,将宋国还有气息的士兵抬回去急救,没有气息的士兵堆积在了一个地方。
医馆处。
“俞大夫这,”跟在俞大夫身边的帮手皱了眉头,“可能活不成了。”
他看了看栾惊鹊奄奄一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