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同时代的许多人一样,他的脸上坑坑洼洼尽是麻子,皮肤就和砂纸一样粗糙。
他头上戴着前不久由侍从用兔油擦得澄亮的皮帽和一顶带面罩的精美的尖顶诺曼盔。
他的肩上披着厚厚的披着用来御寒的黄色羊毛斗篷,身上穿着一件厚重的武装衣和一席同样被护理得闪闪发亮的锁子甲。他的手上戴着一双舒适合体的加大号鹿皮手套,脚踏一双温暖的有着优质兔毛内衬的尖头贵族短靴。
“我,尊敬,尊敬的伯爵大人,请您允许我将您的马儿牵到马厩里去。”
城堡内堡场前,十来岁的马童流着鼻涕,只穿着单薄的亚麻袍子,披着一件打着补丁的亚麻原色兜帽,冻得浑身发抖,抬起头颤颤巍巍地对着洛翁伯爵说道。
“嗯。”
洛翁伯爵的鼻子中喷出了一大团白色的水蒸气,表示他同意了。马童颤抖地伸出了满是冻疮的手,接过了同样冰凉的缰绳,单膝跪地压着马头,让马俯下身子让伯爵更加方便地下马。
“日安,我的君主,您最忠诚的封臣昆尼尔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很高兴见到您,感谢上帝将您带到这里,您的到来让这片平凡无奇的土地蓬荜生辉!”
慷慨激昂的语调随着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人稳健的脚步声一齐传来。
自称昆尼尔的男人向背后摆了摆手,跟随他的侍从和侍女停住了脚步,而他则快步上前,在洛翁伯爵的面前单膝跪地,亲吻着他手指上的宝石权戒。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昆尼尔,起来吧。”洛翁伯爵微眯着双眼,勾起了嘴角,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冬天下了雪,城堡内场地上原本随处可见的大便和尿液被冻在了积雪下面,味道淡了许多。但那有着篝火,温暖的领主塔楼就不一样了。
昆尼尔男爵看守塔楼大门的士兵才刚刚打开大门,一股极为难以描述的混合臭味传了过来,这让一路呼吸着凉爽的新鲜空气的洛翁伯爵不禁皱了皱眉头,脸上毫不遮掩地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切,什么表情啊,我又不是没去过你的领主塔楼,简直比我的塔楼味道还要浓郁好几倍呢!”一旁的昆尼尔男爵不动声色地暗想着,脸上却是尴尬地赔笑着。
塔楼里和塔楼外简直是两个世界。仅仅是诺大的塔楼领主大厅,温度就已经比较高了,就算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亚麻衣服也不会觉得冷。
大厅中央宽大的长方形镶地火塘中散发着温暖,令人舒适的温度。墙角边站岗的士兵有人好像在靠着墙壁微微打盹,怪不得之前那个看守城堡外门的年轻士兵会如此像个市井老太婆一般喋喋不休地抱怨。
“昆尼尔,你应该知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吧?”洛翁伯爵说着,走到了火塘前的大长条木桌前面,将表面沾满了融化雪水的斗篷系带解下,递给了他的侍从,在昆尼尔自己常坐的带兽皮铺垫的靠背椅上坐了下来。
“当然,我的君主,”昆尼尔男爵默默地坐在了洛翁伯爵旁边的椅子上,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派了几个机灵的家伙装作乞丐和朝圣者向河对岸的多尔斯滕男爵领和杜伊斯男爵领渗透,收集情报。不过,从探子传回的情报中,我发现了许多很有意思的事情。”
“哦?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洛翁伯爵饶有兴趣地靠在了椅背上。而昆尼尔男爵没有急着说话,反而是对着边上墙边待命的侍从招了招手,让他将先前准备好的鹿肉串在烤架上抬到火塘中间去烤。
“是这样的,我的君主,您应该听说过弗尔徳村吧?”昆尼尔男爵看着去取烤鹿肉的侍从背影,对着洛翁伯爵缓缓说道。
“是的,河对岸的多尔斯滕男爵领中那个由一群我们公国的难民逃过去后建立的村落。”洛翁伯爵看着那由两个侍从共同抬着事先便烤得金黄诱人的整条鹿腿摸了摸肚子,心不在焉地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