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果然就如同那个仆人所说,正睡在床上,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瘦了许多,躺着的时候,脸上的颧骨高高地凸出来,眉头还有些深锁不展。
明岫一看见这个样子,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缓缓走过去,然后双膝跪在地上,上半身则趴在床沿边,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萧倾看着也不好受,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
她没有想到何舒会病得这样重。
她刚走到门边,就听见明岫哽咽着低声问“爷爷,你怎么样?”
也许是亲人连心,何舒似乎感觉到了明岫的存在,眼皮子一直在颤抖着想要张开。
可是这力道又似乎那么小,小到让明岫感觉到疼痛。
萧倾快步走出去,心里沉甸甸的。
而另外一边太傅府中则是笑语连连,一派和谐。
莫丹笑了笑,与傅眀奕碰杯道“一月不见,你身体看来都好了。”
傅眀奕也笑了笑,“多次蒙莫兄搭救,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在下先干为敬了。”
莫丹爽朗地大笑了一声。
“我是个商人,我救你可是要拿酬金的。这酒我吃了,可你可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赖账哦。”
傅眀奕也笑了。
“莫兄真是想多了。我傅某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只是,莫兄也知道傅某职责所在,并非所有事情都可做酬金。”
莫丹笑得欢畅。“傅兄放心,在下既然来找傅兄,一定不会违背傅兄的原则。一会儿在下带傅兄去看看,帮与不帮也端看傅兄的意思。”
傅眀奕笑了笑,“那便一言为定了。”
不多时,傅眀奕和莫丹一起出门了。
何舒总算是睁开眼睛。他看到床边有人,于是仔细分辨了一下。
当他发现旁边的人是明岫时,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剩下的便是惶恐不安。
他正准备让明岫回宫去,却又听见她说“爷爷,陛下许我回来看您,陛下就在门外。”
何舒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精神了一点。
“陛下来了?”何舒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明岫一边流泪一边点头,只觉得内心难受极了。
何舒到底不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傻孩子,哭什么。”
明岫越发不可收拾起来。
何舒到底是不忍心。
可是他什么也不能说,甚至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都不敢对自己唯一的孙女更加亲近。
何舒又轻又缓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