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脸上却没能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冷峻的五官如今被花白的头发柔和得更加英俊,就像一坛尘封多年的陈年女儿红,耐人寻味,回味悠长。
江流随意地往后一倒,抬起双臂枕在脑袋下边,翘起的二郎腿一蹬一蹬,隔了半柱香时间,这才慢悠悠地说道,“陌修竹,进了刑部大牢我认栽,如果你觉得可惜,大可以将我放出去,然后你再重新亲自将我捉拿归案”。
“得了吧,交手多年你应该知晓我不是什么迂腐之人,遇事非要与人争一口气,死要面子活受罪,管他过程如何,终究你还是被我抓到了,如此便可以了”,话虽如此,陌修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遗憾的,然而一想到昨天夜里的事情,他很快又释然了,“江流,对于你的审判相信很快就会下来,作恶多年,你还是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关于昨夜到今晨发生的事情,陌修竹至今想起来还不禁感到有些好笑,晚上处理公函时,经御晟突然现身在他的书房,别的二话不说,丢下一句不清不楚的话便着急离开,“修竹,明日下旨刑部去落月别苑时,你记得亲自带兵前去”,好在他及时开口叫住了对方,简单追问了两句,试想若不是他与经御晟暗中乃是莫逆之交,如何敢相信对方这等没头没尾的话。
所以今日针对江流的围捕,表面上看,是上午时分被陌修竹于落月别苑当场抓获,可是背地里只有他知道,当他带兵抵达落月别苑后,只是见着些受了惊吓的普通下人,直到瞥见了冷羽的身影,随着对方一路跟上去,这才发现了早已被捆绑住的江流。
对陌修竹而言,下旨是太子,承情却是经御晟,他觉得这份礼物,甚好。至于为何偏偏要送到落月别苑,他并不准备深究,并非他猜不透其中另有缘由,而是出于对多年至交的信任,他愿意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