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走了掌柜,常故人仿佛陷入了一个深渊,看来七八年前他的确是与那方三向在一起的,两人关系应该极其亲密,方三向曾和他一起捉妖,还为他吸蛇毒,掌柜见到他们的时间应该和捉蛇的时间相差不久,那时的他们十五六岁,而他说方三向十岁离家历练,八九年后回来,也就是回家时十八九岁,和常故人失忆进山应该是同一时期,大概四年前的样子,这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关联,常故人手指沾了些酒,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他和方三向本是兄弟般的好友,一起历练,十八九岁的时候认识了哑娘子,因她,二人反目成仇,他的命魂他的父亲他的失忆,难道这一切都是拜方三向所赐?而他回家时只是独自一人,难道哑娘子并非心所属他,而是属了他常故人?所以方三向颓废至极一蹶不振,但后来他搬到树祭镇时,却是与哑娘子一并来的,事情的本来面目到底是怎样的,他已猜到七七八八,这样,自己那句“此时,我可以不再做你的兄弟了么?”应该是说给方三向的,却阴差阳错的被自己取回。他更加坚定了夺回哑娘子的决心,方三向害他至此,混沌多年,此仇必报!
赶了几日的路,途径不少村镇,见识了不同的风土人情,山川地貌,终于进了崇山国的国境,行至一片密林,只有一条狭窄的不知算不算路的路,人迹罕至,视线封闭,周围尽是密密丛丛的花草树藤,一步步跋涉,行进甚是缓慢,树妖已走了半日,有些累了,打算再走一段路就回到玉箫换了凤弗出来,正跨前一步思索间,前方突的一声怪嘶,树妖吓了一跳,脚步一顿循声望去,却被枝繁叶茂挡住了视线,他蹑手蹑脚往前走了几步,扒开挡在前方的树藤枝叶,眼前的一幕差点惊掉了他的下巴光秃秃连叶子也没有的一棵参天大树树干上,缠了一只巨大的蜈蚣,目测一下,起码得有四五丈,黑红透亮的身子下两排密密麻麻的虫足,还在树干上忽闪忽闪的轻轻敲打着,发出哒哒声响,最为骇人的便是那蜈蚣的大头,像熟透的毒果子,下颚处两只巨大毒钩开开合合,两根长长触须在空气中缓慢的画着圈,树妖虽修炼了百年,却是在寺庙外的清净之地,怎见过这般大的蜈蚣,不禁吓得退了两步,咔吧一声,一根枯枝被他踩断,他慌忙回头看了脚下一眼,再回头时,竟对上了这巨型蜈蚣的一对复眼,“啊”的一声尖叫划过密林,似要冲破云霄,树妖已魂不附体,一屁股跌倒在地,玉箫滚落出去,他伸手去拿,那两个大毒钩已扑倒他眼前,树妖绝望的闭上了眼。
半晌,竟没有疼痛没有声音,他睁开眼,还保持斜着身子伸出双手的呆样,五官仍挤在一起,常故人凤弗瓶儿站在他面前,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他噌的收回手,抹了一把脸,蹭了一手的冷汗“外,外边有个那么大的蜈,蜈蚣,差点咔嚓了我。”他把双臂大大的张开,结结巴巴的说。
“是蜈蚣妖么?”凤弗问。
“不是,并不是妖,只是体型巨大,比大树都高,要吃我。”树妖惊魂未定,哆哆嗦嗦的说。
凤弗望向常故人道“主人,我们要不要等等再赶路,或许那毒虫一会便走了。”她知道若不是妖,主人便不能用捉妖的法子对付,光凭身法武功,主人不知斗不斗得过。
常故人抽出腰中佩剑“去会会。”常故人这把剑是在玉箫内散落的物事中找到的,极其普通,他一直想找机会寻一把好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琐事拖延。
白雾升腾,几人已现身密林,常故人环顾四周,并未看到树妖所说的大蜈蚣,抬脚刚要向前走去,凤弗突的飞身而来,将他一把推开,口中大喝一声“在上边。”与此同时,一个硕大的蜈蚣头从上方向凤弗撞来,见状,被推开的常故人抬剑便档去,瓶儿飞身而起向这红色大头踹去,奈何蜈蚣体型巨大,二人并不能伤它,凤弗也被撞翻在地,蜈蚣一冲力道虽大,被二人一阻,毒钩也未伤到凤弗,缩回身子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