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黑透,借着月光,常故人走到水边,坐在细沙上,用玉箫在沙子上漫无目的的划拉,每写几个字便过来一个浪把字抹平,海水浸湿了他的衣鞋,他仍不停笔,反反复复的写,冰冷的海水浸的他发抖,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站起身,迎着湿冷的海风,对着黑透的天海用他最大的力气吼叫“方——三——向!方——三——向!方——三——向!你在哪,你个瘪三!你这混蛋!”瘫坐在地,他像疯子似的哈哈大笑,他在逼自己笑。
他用玉箫作笔,沙滩做纸,缕出事情的脉络,十岁他与方三向相遇,一起在海边相守九年,直到天龙界来接他,他不肯走,争吵后,二人易容逃跑,在归途寺附近,二人短暂分散,常故人在树妖处存下了一句话,打算以后给方三向听,那时方三向正巧擒了凤弗,交代她在玉箫内等常故人,那本《长灯之渡》本是天龙界的仙书,方三向一并存在玉箫里,二人汇合后,又遭遇天龙界追兵,常故人被打死失了命魂,方三向将自己神魂注入他体内,保住他的命,方三向知道醒来的常故人已不会再认识他,应该是嘱咐了凤弗只说是他父亲的嘱托,老人也是方三向易容,指引常故人进山。
“你写的差不多都对了。”身后传来一冰冷轻柔的男声。
回过头常故人愣了片刻,旋即拔剑,指向那人喉咙。
“为什么?说!”常故人最后一个字吼的歇斯底里。
这人正是方三向。
“因为你找我,我便来了。”方三向声音里透着让常故人猜不透的绝望。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常故人喘着粗气。
“你想知道的我都带你去看,可好?”方三向伸出手,那手指纤细苍白。
常故人缓缓伸出手,附在他手上。
眼前一片迷雾散去,还是这海边,却是白天,远处有船,近处有树,一白衣少年走到树下,被树上掉下来的一只蝉砸中,他惊呼一声,捡起那蝉看,没有翅膀,疑惑的抬头望向树上,对上了一张冰一般的脸,一身黑衣黑裤,俊的竟和自己有一拼“有种下来!”
“有种上来!”
“我不会爬树。”
“笨蛋。”
“你下来教我。”刚跳下树的黑衣少年瞬间被白衣少年骑在胯下,挥起拳头两人就打了起来。
画面一变。
二人都躺在沙滩上,白衣少年问“你叫什么?”
黑衣少年答”常故人,黑无常的常,故人的故人,你呢?”
白衣少年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抽出腰中玉箫在沙滩上写常故人,方三向。黑衣少年歪头看看“都知有东南西北四向,你怎么不叫方四向。”
“先生说,我若想安然一生,这世间四向可走其三个方向,唯独有一向不可走。”
“哪一向?”
“我不知道。”
“你住哪?”
“这。”白衣少年举了举手中的玉箫。
画面一变。
“灯不应该是亮的么?为什么这书叫《长灯之灭》?”
“这书是捉妖的,对妖不能心慈手软,他们心都很坏,遇到就要灭!”画面一变。
两个少年长大了些。
白衣少年背着黑衣少年冲出树林,将他放在地上,抬起他的腿,撕开小腿处的裤子,便把嘴覆了上去。
“三向。”黑衣少年忍痛坐起来,去推白衣少年。
“别动。”吐出一口黑血,白衣少年道。
画面一变。
悬崖处,黑衣少年命悬一线,白衣少年紧紧拽着他。黑衣少年一手被白衣少年拉着,另一只手里攥着一个灰色石子。
“你这个傻子,我只说它在闪亮,你就不要命的下去拿。”
“我说过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找来。”
画面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