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晓嫣一把握住文秀才的手,一脸笃定。
“我本就不求名留千史,你无需多想。”不知为何,文秀才感觉心暖了一下,说他必然高中的人很多,他一直觉得是表面的客气,唯独刚刚收到的这句话,让他觉得很真诚。
墨晓嫣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了,从早起开始,文秀才说话就没有“娘子”“为夫”等等之乎者也了,直接说“你”“我”了。
“你跟我说白话了,是把我当自己人了么?”墨晓嫣其实想说“你不拿腔拿调的说话,还是很好懂的”,话到嘴边却想起接亲当晚文秀才和张六郎对话全程都是白话,也许是关系亲近的人才不用之乎者也吧。
文秀才笑了笑,确实除了张六郎之外,他对谁说话都是彬彬有礼的,对之前的晓烟也是。到也不是他识礼数,而是大家都这么说话,就连晓烟也从来没有直呼“你”,从来都是“先生”。
“可以继续赶路了吗?”文秀才心系赶考,不想耽误行程。
“可以了!但是我不会骑马,能不能想个办法,弄个马车什么的。”墨晓嫣坦白的直接目的是不想骑马,长远目的是觉得与文秀才朝夕相对,不坦白有太多不便,而且她常常处于紧张的状态,万一出什么大纰漏就丢人了。跟他坦白,至少在这个世界,有一个她能倾吐的对象,她不喜欢孤苦无依的感觉。
“好办!先上马!”文秀才起身,顺便拉起墨晓嫣,作势就要扶她上马。
“干嘛还骑马呀?都说了我骑不了,我白坦白了?”墨晓嫣每个毛孔都在抗拒。
“即使折返也有一段距离,步行太耽误时间了。”
墨晓嫣想想也对,步行回去太费劲了,于是顺从的上马,落座后依然是后背微弓,死死抓住马鞍,集中精力保证自己不掉地。
突然,感觉身后一暖,一个温热的怀抱把紧绷的墨晓嫣包裹了起来。墨晓嫣惊呼一声,回头一看,正对上文秀才俊逸的脸庞。
“干吗?”墨晓嫣本想喊非礼,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儿。
“如此,便可疾驰!”话音未落,便催动马儿奔驰。
墨晓嫣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任由他纵马狂奔把她颠散架。果然是返回城里的路,没一会儿,他们又回到了。文秀才把自己的马栓好,牵着给墨晓嫣骑的马走了进去。墨晓嫣伸伸胳膊踢踢腿,想要缓解一下刚刚狂奔带来的不适,她觉得再颠分钟就散架了,同时也希望文秀才能弄到一辆舒适的马车。最起码跑起来不会颠的太厉害,要不还不如骑马呢。
文秀才很快就出来了,墨晓嫣高兴的迎上去,“我们去哪租马车?”
“我们没有多余的盘缠租车,所以只能委屈你和为夫一起骑马了。”文秀才笑笑的看着墨晓嫣。
“那为什么不把那匹马留下,我可以学的,两个人一起,多挤呀。”墨晓嫣有点后悔了,确实很挤,他还骑得快,又挤又颠。
“娘子有所不知,城防的马只给考生,所以刚刚你骑的马,是需要花费银两的。既然你不会骑,何不还回去,省下的银两,可以让你我夫妻二人一路的伙食好一点,这样岂不是更好?难道,你想自己做饭?科考驿倒是有炊具供大家使用。”
“那还是算了,挤挤就挤挤吧。”墨晓嫣倒不是怕做饭,是怕吃自己做的饭,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调料不全,她也做不出人间美味。
“娘子若难以忍受颠簸,我们倒是可以换个马鞍。”刚刚进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捶腰揉胯的她。
“好呀好呀!”墨晓嫣一边高兴的拍手,一边暗想文秀才这么敏锐的心思,是不是多年寄人篱下修来的本领。一时间,竟生出一丝心疼。“像极了爱情!”她在心里嘲笑自己。
马鞍很快换好了,其实也就是加了点儿布,稍微软和点,减震的效果还有待上路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