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出去!”钱同疏像吐出仇恨一样迸出这两个字!
“小疏!”奶奶浑浊的目光里噙住泪水。
“我……小疏,我就在这儿,不进屋!”童清妍细声说道,语音哀求。
“进来吧!”不知何时一张久违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钱维桢,童清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物是人非这句话,这进院子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甚至木门都是离开时的颜色,只是钱维桢真的瘦了太多,他的眼中再也不复当年意气风发的光彩,胡子凌乱,衣衫陈旧,但自从童清妍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儿子令她高悬的心一下子回到了胸膛里,她伸手整理被冷风吹乱的碎发,擦掉没有人注意到的薄薄一层眼泪,毫不迟疑地跟在他身后,十分安心!
“爸!”钱同疏在他身后喊。
寒风刺骨,钱维桢坚定地停在雪地里,侧身看了儿子一眼,这是钱同疏从未见过的父亲,他的眼中充满着不可撼动的意志和不容质疑的坚决!
咣当一声,门关了!
香香:我还以为她这辈子是不回钱官吉了!
巧心:只要有同子在,这就是她一辈子的心魔,她回来,也就是早早晚晚的事儿吧!
香香突然哈哈笑起来,“这么说,同子奶奶给钱老师求的签还真准!”
岳敏吧哒吧哒地抽着烟,说道,“可不是,当时说得真真儿的,就是谁也没想到,能是这种喜事儿啊!不过,你说这是喜事儿,它还不是喜事儿!”
巧心打开窗口,挥着手,“要我说,对钱老师未必,但对同子,是!你说这些年的亏欠,同子过得什么日子就不说了,只要童清妍能回来,对同子都是一个交代!是好的!”
香香:我一开始还以为钱老师真能娶了那小妖精,这么一看没准儿跟同子妈两人能再凑合凑合!
巧心:什么凑合凑合?他俩人分开这么多年,能再走回去?
香香:你说两人过日子可不是就为了孩子凑合凑合,我有仨祖宗,一个祖宗一个脾气!你说我要单看张二胖这样儿的,我提刀弄死他几百回了!我现在都不能跟他说话,一开口就是‘你嗓门大,震得我脑袋疼!你离我远点,熏着我了!’,你们说这不是嫌我了是什么?我心想,我嗓门儿大,我还心大呢,我要哪儿哪儿都好,我能看上你个憋样儿玩意儿!早晚我也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看他个鳖孙玩不玩的转!
岳敏和巧心乐得前仰后合,岳敏笑道舒缓地吐出长长的烟圈,露出一口黑黄色地烟牙,“那有什么玩儿不转的,你走了立马再娶一个,比你好百倍儿!这样儿的事儿还少啊?男人嘛,说到底就是这么个货色,这么个玩意儿!”
香香不乐意了,“那钱老师不是男的?”
巧心骂她,“行了!钱老师这世上有几个?再说,钱老师那是什么人的,也就同子妈能行!不过人二胖也没说错啊,你是嗓门儿大!你不知道,有一回小静儿说,小狗子在院儿里头玩儿,你一说话,吓得它吱扭一声就老实了!”
香香一笑身上的玉镯叮当作响,耳坠子欢快地摇晃着,就连鼻子眉毛似乎也感染了情绪,“哈哈……行吧,我就随你们糟蹋着玩儿吧!唉,你说往回说,咱哪一个不是为了孩子活着呢!童清妍回来了能再舍弃她家同子?”
岳敏叹一口气,嘬一口烟,“唉!这也没过多少年,同子妈当时怎么走的你们都忘了?”
没有人忘!童清妍的祖上是江浙大户,世代读书,祖上曾做过翰林,官拜巡抚,她的父亲,也就是钱同疏的姥爷,是当年数一数二的企业家,之后下放到钱官吉流落至此,再后来恢复回城他再次创业,只是又另结新欢,正是这个时候童清妍和母亲遗留在此,孤苦无依,嫁给了钱同疏的父亲,钱维桢。
童清妍生下钱同疏一岁那年,那边突然来了消息,童父重病,来接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