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这红衣人,祝阳眸光陡亮。
瞧见琴台下红衣人的容颜,地上那些散落的人头都不重要了。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泥腿子,死就死了,他祝公子难道还要伤春悲秋下?
杀人放火祝阳玩得多了,天怒人怨的更不少,也碰到过所谓的江湖大侠,专程来赤水城为民除害。
结果无外乎两种,女侠扒衣上床,男侠扒皮点灯。
不过台下红衣人这般级别的货色,他这辈子就见过一次,但那一位,却是他永远难以触及的。
似乎想起什么,祝阳眸中掠过一抹狞色。
在三年前,他曾因好色,险些丢了性命。
当年,长兄祝英台护送一位女子巡访边疆,落脚于赤水城。
那女子美得不似凡间人,白裳白发,惊鸿如梦。
祝二公子自然起了兴致,但他稍微透露点那意思,就被打的四肢皆断。
而素来溺爱他的兄长,那回非但没有帮忙,还准备剐下他的玄窍气海,作为惩罚。
惩罚之重简直匪夷所思,气海可是人族一切修炼的根基,要是气海没了,他连正常人都算不上,比太监都差。
太监只是无后,而没了气海,可会无命。
若非爹娘几近跪地般的恳求,全家人都哭得昏天暗地,现在赤水城就没祝二公子这号人了。
这事也成了心结,区区一个女人竟害得他这么惨。
所以如今只要一见到漂亮女子,他就忍不住去践踏折辱。
于是祝阳望向那红衣人,笑道
“小美人,叫什么名字?”
台下人没有回答,只是轻巧一跃,跳上琴台。
旋即,红衣人对着祝阳,伸手食指,指节轻轻弯曲。
勾手指?
祝阳眉毛一挑,吹出声轻佻口哨。
哨声响起,令楼内本来的沉闷气氛顿时一扫而空,旁边那帮子唯恐天下不乱的纨绔们,也不在意地上那些倒霉狗腿的脑袋,重新起哄起来,
“祝公子,这可是路见不平的女侠啊,哎呦喂”
“红衣女侠,我这边有把宝刀,要不要一观~”
“瞧瞧这个子,这长腿,床怕是要蹬塌。”
虎刀门的古河车,盯着红衣人,这幅容颜,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不过观此子面相,眉间红鸾已动,显然不是新瓜。
琴台上,四周哄笑不绝于耳。
淸倌儿环臂抱着自己,缩在角落里,垂着头看不清容颜。
她瞧向那个红衣人,仰头努力张了张小口,唇舌在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更激起了一阵哄笑声
“我说刚刚衣服都扯了,还不喊不叫的,原来是个哑巴啊。”
“如意楼真不地道,弄这种西贝货糊弄人,听个哑巴弹琴,还要花小爷十两银子,晦气!”
“啧啧,可惜这张脸了,漂亮归漂亮,不会叫就没什么意思了。”
纨绔们评头论足,纷纷表示对淸倌儿是哑巴的不满。
“说完了?”台上冷不丁地响起一道声音。
清冽硬朗,男子声线。
祝阳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红衣人,狐疑道
“你,你是男的?”
红衣人摸了摸自己的脸,答非所问地笑道
“孤这张脸的确漂亮,孤也很喜欢。”
话语微顿,红衣人走到祝阳面前,问道
“赤水城祝家小公子,祝阳,是吧?”
红衣人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
“祝家亡了。”
听到这里,祝阳先是一愣,旋即不屑地冷笑了两声,破天荒头一回,敢有人在赤水城当面咒他祝家。
真是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