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红的色彩占据了全部视野,耳边的哀鸣恍若一首狂歌,激荡的人心神摇曳,杀意暴乱。
东龙檀手中那柄青鸾仿佛死神舞动的镰刀,手腕翻转便是生死诀别,又宛如罗刹的指爪,贪婪啃噬所接触的一切血肉。
沉寂镇魔塔二十多年,这回一夕起剑非但没有不适,反而因为当年生死之劫,心意剑意更加圆融,仅仅凭借纸鸢玉髓境的肉身,都发挥了出骇人的战力。
此刻斗剑台上,剑光纵横,白衣染血,颇有一骑当千的感觉。
她所处的斗剑台宝物最为稀少,前来争抢的武者也多是低微境界,这下子就跟狼入羊群一般。
剑光轮转中,东龙檀秀眉斜飞入鬓,明眸灿若夜星,神态张扬至极,这样子与那张精致容颜形成鲜明的对比,艳美凛冽,狷狂似魔。
撕裂血肉的切割感,斩断骨骼的畅快感,残酷又美妙的感觉从剑身蔓延至手掌,动荡心灵,炽盛杀意,剑势越发沉猛。
她浑然不觉,执剑的手掌虎口已经迸裂,七窍皆是血丝隐隐。
神通境的魂魄躲在玉髓境的肉身里,本就相当于用鸟笼装巨熊,幸亏魂魄介于虚实间,平日还能勉强将就。
但,杀伐争斗时神魂涌动,力量喷发,孱弱的肉体根本支撑不住一具神通境的魂魄。
再这样下去,别说论剑夺魁了,比斗完就得给纸鸢上香了。
苍麟一点点眯起眼睛。
“若纸鸢肉身出问题,来年孤就只能在牌位上见东娘娘了。”冷不丁的话语从远处传入耳中。
东龙檀挑了挑眉毛,眼中杀意稍稍褪去,剑势微微收敛了一点,不再一副狂乱入魔的状态,开始平平无奇的杀起人。
当然,也不是说没人能压制东龙檀,毕竟只是一具玉髓境的肉身,就算凭借技艺与秘法远超同阶,但要越阶而战是十分困难的。
不过正因为纸鸢的肉身,才让东龙檀如入无人之境。
因为纸鸢“王妃”的名头是实打实的,神月皇脉御宇江山千年之久,威严之重绝非寻常。
就算麟王是个破烂边疆王,只要他一日姓苍,一日便不可被庶民所伤,除非谁想找死,想试试能不能改天换日。
此刻斗剑台上,东龙檀狂态毕露的恐怖模样,已经深深印在斗剑台上每一位武者心里,更落在了山巅观礼台长老们的眼里。
不少长老们纷纷议论起来。
“大小姐这副样子,刚刚是入魔了?”
“那些招式,纯粹是魔道剑术,唉。”
“遇人不淑啊。”
.....
离苍麟最近的大长老,墨色瞳孔深黑欲滴,他不经意地转头瞥了苍麟一眼。
纸鸢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有多少本事自然一清二楚。
一个受老宫主溺爱长大的小姑娘,如今这副游刃有余的姿态,杀戮时眼都不眨的从容,完全不该是纸鸢该有的样子,说是地狱刹女都不为过。
肯定有古怪。
不过现在箭在弦上,也不好发作,只能静观其变。
“只要时机一到,养剑池中的阵法发动,整座无常山地脉暴动,到时地动山摇,苍麟啊苍麟,寒辰剑宫这些年的恨与怨,就在今天还清吧。”大长老目光森寒。
若不是积怨极深,他又怎么会去跟皇后势力合作。
身为剑宫萧氏嫡脉的族长,又怎么亲手诛戮血裔。
苍麟浑然未觉身边冰凉的视线,他一直在观赏斗剑台上的残酷厮杀。
有别于四周众人隐隐压抑惧意的神情,苍麟嘴角微微上挑,仿佛在欣赏着一出不错的戏。
困兽戏。
刚刚传音过后,东龙檀动作明显温和了不少,能割头就直接割头,不像之前非要砍碎才完事。
即便这样,东南角整座斗剑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