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落葭在沉默的时候,刘国范才敢用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刚刚冒死硬顶絮白公主,他可是一直胆战心惊。要不是后面有镇抚司,他早就开门欢送公主一行了。
此时公主被李牧以话语稳住,看来将潘知妍送出顺天府衙有望了。只要把这些烫手的山芋都送出去,即使后面再怎么被责罚,刘国范都认了。查案不力,他认,治理无方,他认。即使是贬官放任,他也认。
不过门外传来的一道声音,让刘国范额头上已干的汗水再次渗出。
“李大人觉得接到永和宫不妥,不知接到我毅王府如何?”
在大宪,毅王府只有一处,便是八皇子毅亲王的府邸。
赵元成快步走进这正堂前院,目光就盯在镇抚司李牧身上。
迎着八皇子投来的目光,李牧回道,“永和宫不妥,毅王府也自然不妥。”
赵元成怒道,“有何不妥?”
“镇抚司手上有潘知妍写的一封藏有暗语的信件,也有指认永和宫宫女的人证,这些都是铁证。如果毅王府真要保潘知妍,那么不免让人揣测毅王府是否与这十三皇子遇刺案有关。”李牧缓缓回道。
“我与十三弟虽谈不上亲密无间,但相处也各自有礼。此次十三弟遇刺,众兄弟都悲伤无比。李大人此时还要依此为理由来梳理我兄弟的关系?”
“毅亲王言重了。正是为各皇子考虑,为圣上分忧,镇抚司才斗胆将潘知妍带回审理。恳请毅亲王为自己着想,也为贵妃着想,毕竟贵妃也姓潘。毅亲王也需懂得避嫌。”李牧丝毫未有退让,反而是言辞更为激烈。
言语中更提到了潘贵妃,那可是赵元成最为在意的人。
赵元成还未回话,却听到了不远处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八弟要避嫌,那么我也需要避嫌吗?”
刘国范心中愤怒不已。今日府衙的门卫都是摆设了吗?不过想想这些进来的人,又岂是那些门卫所能拦的。
“见过荣亲王。”李牧行礼道。
“免礼。奉圣上口谕,本王将参与十三弟遇刺一案的追查。李大人,此案已查证的资料,人证的口供等,也一并送到荣王府。至于潘知妍,便由本王亲审。如何?”
四皇子赵平成最后两个字“如何”说得很真诚,咋一听好像真的同李牧商量一样。
但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这不是商量。
李牧面色没有一丝改变,“既然有圣上口谕,微臣这就回镇抚司将此案的所有资料移送到荣王府。”
李牧说完,便向四皇子、八皇子和赵落葭一拱手,算是作别,然后只身出了这顺天府衙的大门。
这顺天府衙正堂的前院里,刘国范此时有些惶恐不知如何应对,潘家兄妹则是轻松了许多。
端木序的目光则时不时地落在了赵落葭身上,一别数月,人好像更恬静了一些。直到赵平成的出现,他才注意其皇甫叔这个记名弟子。
虽都是初见,但对于这赵家两兄弟,端木序的观望却颇不相同。那八皇子虽也自有一番威严,但终究青涩一些感性一些。而那个皇甫叔的记名弟子,威严自不必说,隐隐有着决断狠辣的劲头。
不知是先入为主,还是果真如此,端木序也未深究,以后打交道时多加注意便是。
没有人在意端木序在心中掂量这皇家的两兄弟。毕竟虽然打发走了镇抚司李牧,但接下来如何应对还颇为麻烦。赵平成将这刺杀一案揽在了身上,总是要给父皇和十三弟一个交待。
潘家兄妹向端木序表达谢意之后,便跟着赵家三兄妹出了顺天府衙,有的回皇宫,有的回王府。
端木序和独孤横道别之后,想着也应该回国子监了。
顺天府衙中,刘国范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