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火红,高高升起,在这四季如春南疆的天空上,熏熏暖暖,好似美梦。
一出隐卫天地宽,更何况是在这十万大山,铁凌霜行走在莽莽青山潺潺细流间,不自觉地开心起来。
这边是圆圆红红的像个烧饼,是黄栌树叶,那边的枫香叶尖尖的像个粽子,好像还飘过来阵阵清香,连脚边狗尾巴草上趴着的小虫子看着都好像大笑的瓜子仁。
两看不相厌,唯有山与海。
此处山是连绵,绿叶成海,在这山海之中,再看前面抱着一块大石头的白衣身影,也烦躁不起来了。
就这样,在南疆活下去,没有大明,没有建文,也没有永乐,自然也不需要恩怨情仇,就在这里一生也很不错。
说做就做,铁凌霜看中了远处一片山脚下的绵绵青草,脚下加速,刮起一阵大风,掠过鐡凝眉,吹荡的她白衣飞舞好似蝴蝶,一头扎进那片青草中。
躺在青棉被上,又好像回到了幼时,跳上刚刚弹好又晒得暖暖的棉被,或是木枷敲得软软的麦杆,铁凌霜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皱起眉头,腰下两个大锤,膈的忒不舒服,伸手拽出,左边一个砸到远处小溪中,右边一个撞碎山石,消失在一片烟尘中,什么鼎石,名利而已。
至于腰间的长刀,这个不能扔,取下来,放在床头,据说神兵利器放在枕边,可防止小鬼入梦。
好了,完事大吉,可以睡觉了。
抱着玉石兽卵的鐡凝眉也没有整理被吹乱的衣衫长发,缓步走到那大棉被上,将那块安静许多的神兽玉卵放在一边。
鐡凝眉坐了下来,看着身边闭目好似酣睡的妹妹,那双和铁凌霜一样却温润柔和许多的凤眼中泛起氤氲雾气。
十年飘零,浮沉生死,归来还是少年,真好。
山间扬起清风,暖暖的吹拂过来,像是棉被,躺着装睡的人好像伸手拽过被子,将鐡凝眉一把拽过,抱在怀中。
“眉毛?”
“嗯。”
“还记得爹爹娘亲吗?”
“嗯。”
“还记得我吗?”
“嗯。”
“那就好。”
声音越来越低,渐不可闻,这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远处潺潺溪流,微风拂过树叶沙沙的相合声,和轻轻的呼吸声。
众人在山谷间休整了一整夜,当然不包括那一对半夜就离去的姐妹。
姐妹俩在大山间梦中交谈的时候,小小的山谷间,却气氛凝滞沉重。
秦扶苏盘坐在碎石间,苍龙泣血枪横在膝上,平静的可怕,一呼一吸时间的长短都好似相同,只有在身上不停闪过的电光带起的滋滋生响,仿佛在散发着深沉的压抑与炽烈的狂躁。
放走了身为金蚕母蛊的姐姐,又附带着把妹妹也赠给仙人,不说咬牙狠狠压下心中焦躁的秦扶苏,连没心没肺的戚辰也是一夜辗转反侧。
这是什么情况,放走姐姐还能够理解,毕竟她身上还有仙人真气化作的蛇蛊,被仙人操控着,留在身边也没有益处,还不能杀,额。
想到此处,不禁歉意的看向身旁的秦扶苏,戚辰叹了口气,想不到什么安慰的语言,还是不要长嘴了吧。
戚辰摇了摇头,坐的远了些,心思没有停下。
姐姐带着妹妹走了,不对,应该是妹妹带着姐姐走了,虽然铁凌霜此人嘴中喊着要带着仙山去金陵,戚辰自然知道,大约是她怒不可止之下的放肆之言。
自从知道鐡凝眉的信息,戚辰就看的出来,这对姐妹性格虽迥异,几次相见也颇不愉快,但那种血与肉间的眷恋之情,再加上铁家现在只有她们两个,这种感受不是外人能妄自揣测的。
从左统领说出的只言片语就可以听出,身为姐姐的鐡凝眉被仙人炼成了蛊虫,又是什么金蚕噬体,又是什么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