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黯淡。
哈密城外七十里,乌里巴奇的牛皮帐篷前,燃起了篝火。
不喜欢偷偷摸摸的胭脂和他那些手下潜行至此不同,她骑着骏马,拎着弯刀,光明正大的驾临这里。
为了迎接大明公主大驾光临,这两天乌里巴奇烤了四五只羊,并把新鲜的马奶酒拿出来招待。
黄金家族的后人,大明朝的公主。
前仙宗的捉刀,隐卫天卫。
一个违背承诺的人,一个嫉恶如仇的人。
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两人见面必定是刀来剑往。
可现在情况却相差颇大,马奶酒奶香醇厚,酒意深远,胭脂抱着羊皮酒囊大灌,喝的酣畅淋漓。
而乌里巴奇坐在她对面,抱着女儿其木格,把羊肉撕成羊肉丝,一口口的喂给她。
他的妻子萨仁成了最忙碌的人,不停翻烤着羊肉,还用中原的铁锅翻炒着干菜。
武人之间,很多时候就是如此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栖霞山上一战,两人就对彼此的秉性有了充足的了解,不用担心那些阴谋诡计,刀来剑往中,可见真性情。
“呼~”长舒一口酒气,胭脂看向身侧忙碌的萨仁,从她眉眼之间,胭脂看的了幸福安宁,还有淡淡的忧虑。
“胭脂公主,我的妻子漂亮吧?她可是我们族长家的宝贝,我抢来的,我们草原上最美的太阳。”
乌里巴奇自豪大笑,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她怀中的其木格撅起小嘴,不愿意再吃送到嘴巴的羊肉丝。
如果她没有记错,就在不久前,阿爸口中最美的还是她,现在忽然就变成了阿妈,虽然是亲爱的漂亮的阿妈,但其木格还是很生气。
乌里巴奇显然没有学到中华文化的精粹,不懂得话不要说得太满,以后没了进步和退步的余地。
其木格推开一脸尴尬的阿爸,也不理睬偷笑着的最美阿妈,跑到胭脂身边,稚嫩的问到:
“你是公主?”
草原上的羊肉,没有中原那么多的香料为辅,只是青盐辣椒加茴香,反而更有一种纯粹的口感,胭脂吃的畅快,看着面前的小人,笑到:
“若不是我皇爷爷,如今你也是公主。”
“... ...”
乌里巴奇无语,他不满的说到:
“教我女儿这些干什么,江山变幻,你争我夺的一代代没有尽头,你难道还想看到以后我黄金家族的后人再起刀兵?再说这些都是男人的事,跟你们女人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三个女人全都横了他一眼。
“呵呵,乌里巴奇,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你是万象境的高手,在草原上也很有威望,你这样的人活在草原,迟早会是我大名祸患。”
言语间已露出淡淡杀气,其木格茫然不觉,萨仁却盯着摇曳的篝火略显紧张。
乌里巴奇起身举起马奶酒,对着暗夜狂风大喊到:
“黄金的血液在我身体里奔涌,可我的雄心中却没有骏马嘶鸣,只有萨仁和其木格~~”
不知是在宣誓还是在表露心迹,其木格和萨仁都露出了笑容。
“没出息。”
扔下一根羊骨棒,胭脂摇头叹息,不知道铁木真要是看到后人如此,会不会气的从坟墓里爬出来。
她抿了口马奶酒,看着乌里巴奇,认真的说到:
“左统领不追究你,是有心放你一马,可我觉得,以后你必须要去金陵,不仅你,还要带着你的女儿和妻子。”
乌里巴奇皱眉道:
“云隐宗的医术冠绝古今,不过听说此宗都是一脉单传,你们隐卫前任左统领羊玄墨是当代云隐宗传人,据说失踪已久,难道他回来了,还当了隐卫的三统领?”
“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