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下来,木子枫被陈叔叔送到成都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宾馆,用过晚餐后,陈叔叔用自己的名义给木子枫单独开了一间房。
房间不大,大概25平米,标准间,两张床。
之后,和每次任务完毕一样,陈叔叔脸上挂满歉意的神情,借故离开,留下木子枫独自一人。
木子枫决定睡房间内靠窗一边的床,于是他把随身携带的背包摘下,随意向另一边的床上扔去。
“啪唧!”包重重落在绵软的床上后弹了起来,木子枫的包很沉,包被撑开,里面装着几本看过的灌篮杂志和他的洗漱用具。
有趣的是,木子枫的初中课本此刻已于中考前夜的最后狂欢中被烈火烧尽,同学们当时坚信把承载知识的神圣器皿烧毁之后,知识就会悉数转移至学生们的大脑,中考便无忧矣。
直至考后整理物品,木子枫才惊奇地发现没了课本,需要带走的除了几件衣物和洗漱用品,自己几年竟没有攒下任何能够纪念这段时光的物件。
他从床铺枕头下取出近期几本看过的过期杂志,然后无奈地塞进背包充数,这才东拼西凑出了一个有安全感兼具纪念意义的背包。
背包的故事自不必详述,木子枫现在正慵懒地趴卧在宾馆的床上,终于,他松了一口气,明天就可以离开成都返回北京了。
此刻,他脑海里出现的仍是这天考场里的一副副鲜活面孔,人们叫着,笑着,好不热闹,这无缘由又近乎疯狂的状态让木子枫心安,甚至由此还产生出一股困意。
“嘀嗒!”
洗手间的门没关,有一滴水正从水龙头未完全闭合的出口逃出,之后它落在洗脸池的陶瓷表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响动打断了木子枫的想法,他这才反应过来,滴水声才是他此刻现实世界里唯一的音源。
环顾四周,昏暗的橘黄色宾馆灯光刻意为房间氛围营造出温馨之感,纯白色的被褥枕头被收拾整齐,让每位客人都可以安心入住。
如此这模版般的房间设计反倒让木子枫更加深感孤寂,一股冰冷的寒意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为了缓解孤独,他打开电视,随着电视里欢天喜地的热闹气氛,他才最终安心地睡去。
清早,木子枫房间的门铃被摁响,依旧是陈叔叔笑脸相迎的出现在房门口,他走进来,拖着木子枫的行李去前台办理了退房,之后开车将他送至成都火车站的进站口后,就告别而去。
车站大厅里人来人往,异常喧闹,虽然如此,嘈杂的环境中却丝毫没有任何欢声笑语,每个人似乎都在焦急等待,时刻准备着登上自己粉色火车票上记载的那班列车。
半小时后,轮到木子枫排队检票上车,出了通道,他又见到那班熟悉的蓝色车身特快列车。
这正是两年前木子枫初来成都时的那班列车,只是从北京来叫t7次,从成都回叫t8次特快列车。
拎着行李排队登车后,木子枫准确而熟练的找到了自己11车8号下铺的位置,将箱子塞进铺下,背包放在枕头边上,他靠窗而坐,静静地凝视着站台上的人们。
此去北京大概2000公里,站台上的各色人等被列车厚重的玻璃隔开,这其中,有送求学远行子女的家长们,有送友归家的“铁磁”们,还有送北漂”远奔前程而去的亲人们。
短短站台数十米,浓厚的感情在一扇窗相隔间压的所有人都无法喘息。
窗外人不停地说着什么,无数叮嘱,不曾说完。
窗内者在努力聆听,不明白却猛点头,只求让对方能稍有宽心。
最后的铃声响起,火车开始缓缓向前移动,站台上的人只能呆站着,不舍,却守着眼前的火车,任由其离去。
车上,木子枫背着包去车厢连接处打来了热水,虽然时间尚早,热水目前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