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安未曾细看,亦无心细思。她只知心口如压万钧巨石般沉重,又似一团无序杂麻,乱的慌,怪的很。
“安儿,玦太子如何?”秦昊踏步入内便见秦楼安愣怔原地。
秦楼安抬眸看了眼秦昊,复又漠然转身看向躬着身子立于黛门旁的太医,“不是有太医在吗?让他们看看罢,儿臣近日来经历太多似死还生的怪事,如今对于这般事,已拿捏不准了。”
言罢,秦楼安闪身让于一侧,任由秦昊与佑德满目惊疑的看着她。她说的却是真话,冷剑鸣,失踪女子,巷道中人,皆是死而不僵,殁而又生。
或许,月玦也是这般。
此念跃入脑海,秦楼安兀然一惊,她这可算是不希望月玦就此无了?
一个质子的生死与她又有甚大关系?
未遇月玦之前,她亦是暻姳公主风华无匹,月玦的出现,亦不过一眼惊艳,如不尽长夜,忽见明月。月玦无了,她可自己立规,可自行察查女子失踪之案,亦可自行找出宫中闹鬼之人。
秦楼安如此宽慰自己。
秦昊深凝秦楼安一眼,眼神示意身后站于最前的太医上前查看,未几,“回禀皇上,玦太子…甍了…”
秦昊闻言,浓眉紧蹙,口鼻之间重重呼出一口气,抬步走近床榻看了眼月玦,龙首轻摇。
佑德见秦昊一脸失望之色,忙凑于适才回话的太医身旁,“张太医,你可看仔细了?玦太子当真…当真甍了?”
“佑德公公,卑职入职太医院已有三十余载,虽不敢自诩妙手回春,但是断人生死这般事,还未曾出过纰漏。若是公公不信,也可让在场的其他几位大人看看。”
“张大人误会了,老奴并没有怀疑大人之意。只是这玦太子身份不一般,万事都得谨慎仔细着,何况还是这般生死大事。”
佑德言语之际上前躬向秦昊“皇上,您看还要其他大人再行查看吗?”
闻言,秦昊沉着一张脸,阴寒双目一一扫过众人,良久轻叹一息“不必了。张景泰,月玦死于何故?”
“这…”张景泰面露难色,“回皇上,玦太子似是死于心脉郁结,但卑职适才看太子唇角血迹,味腥而色重,似是身中一种奇毒…”
“似是!似是!堂堂太医院院首,诊断死因便是这般的含糊其辞,糊弄于朕?朕养你们这等庸才有何用!”
秦昊怒而暴口,张景泰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其他几个太医亦是如此,垂头于地大气不出。
“回皇上,纵是借卑职十个胆子,卑职也不敢糊弄皇上!只是玦太子死因过于蹊跷,且所中之毒,卑职也从未见过,故不敢将话说的太满,皇上还是请其他几位大人一同看看为好。”
秦昊蔑视一眼跪于地上的张景泰,复又扫向跪于一旁的几人。
佑德见秦昊如此神态,当即凑于几位太医身前“几位大人还愣着做什么呀,还不快去看看玦太子到底因何而甍?”
听佑德提醒,跪扑在地上的几个太医迭声称是,连忙爬起凑上榻边。
一直立在桌案边的秦楼安见几人把月玦当个物件一般摆来摆去,其中一人竟已将月玦腰间衣带解开,莫不是还要宽衣查看?
心性孤高如月玦,纵是死了,也不愿受这等屈辱。
“住手!”
秦楼安扬声一叱,寝卧中人皆看向她,围在榻边的几人也都停下手中动作。
“你们不用查看了。”秦楼安走向床榻,经过秦昊身边时,启口又道“父皇,儿臣知道玦太子身中何毒。”
闻言,室内众人看亲楼安的眼神俱是一惊。其中站在门外的伯玉听秦楼安如此言语,心中莫名竟起怨意,暻姳公主知晓月玦所中何毒,莫不是当真是公主下毒害死了月玦?
秦楼安亦察觉到两道别样的眼光落在自己肩背上,回头看去,正好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