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如他一般变得缜密周致……等等,等等。
她应更自信才对,而非妄自菲薄自我质疑。
初晨的阳光映照在秦楼安未施脂粉的脸上,她心中积聚的阴翳亦散开一片天光大亮,润红的双颊慢慢浮现明艳又谨重的笑意,如细水涟漪一般浅浅荡开。
相信你可以。
她心里有一道温润如水的声音,如此对她说。
阖了阖一下双眼,再睁开时,那双环顾扫视的凤眸愈加通透明亮。当秦楼安看到站在下首一众少将军行列里的张世忠时,那人坚毅的双眼,递给她一记安心的眼色。
“出发!”
秦楼安的声音不大,并非扬声嘶吼那般洪亮震耳,却干脆利落极有力道。
随之而起的鼓声号角声,瞬间响彻整个武校场,将所有将士的心澎湃鼓动起来。
“出发!”
加张世忠在内的一行十六位少将军齐齐喊道,声音混在雄壮的鼓角声里愈加恢宏正气。
秦楼安走下高台,跨上高大的战马行在最前,十万中禁军随之开拔进发。
武校场位于城南,大军选择就近从南门出城,城外已集结好代衡的三万兵马,只待中禁军赶到时与之汇合。雪子耽虽被禁足,然他想要出宫也并非什么难事,如今他也早就在城外等候。
清晨行人尚不多的街道上,浩浩荡荡的军队蜿蜒而行,一直到日中时分,所有人马才全部驶出洛城。
城门关上的那一刻,一直坐在城门附近酒楼中的人忍不住冷笑。
“终于走了。”
代衡坐在三楼的临窗雅间里,对面代朝祁见城门已闭,起身将窗户关上。
“父王,前几天咱们已经折损了五千多人,这次父王为何还非要借他们三万兵马?”
代衡悠闲地品尝着香茶,他啧啧嘴说道“本王与你说了多少遍了,那五千兵马虽然死在萧昱手里,然却让秦昊相信本王是真心实意相助。如今借给秦楼安的三万兵马也是如此,不过也是为了让秦昊相信本王是诚心与他联手。且那三万兵马不再洛城,秦昊也会对本王放松警惕……”
房门突然被敲响,代衡瞬间收声,极为警惕地看去。
“王爷,是属下。”
高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得到代衡的允许后,他推门进来单膝跪下“回王爷,长琴已被属下找到了,现在已被带回王府。”
代衡闻言目光一沉,他站起身示意高辉起来。
“这个长琴,一向神出鬼没,在本王面前又总以青铜面具遮脸。如今既然要弄清他是敌是友,就让本王,先看看他的真面目。”
代朝祁双眼大睁一亮,立刻站起身附和。
“父王说得对,我早就想看看青铜獠牙面具之下,到底是张什么样的脸了!父王,我们这就回府揭下他的面具!”
三人快马加鞭赶回瑁王府,依旧一身玄衣的长琴,就等侯在虎踞轩前,被十几个府卫看守着。
见代衡代朝祁回府,他轻拂广袖上前一礼。
“王爷,小王爷。”
目光在身前拱手作揖的人身上上下打量片刻,尤其是那张狰狞可怖的面具,代衡围着长琴踱步转了半圈,站到他身后。
“本王犹记长琴先生初到本王府上时,便是这副打扮,如今已隔数年,先生为本王出谋划策立下不小功劳,奈何先生不受赏赐,依旧是这番轻简装扮。”
代衡踱近长琴几步,目光盯在系在脑后的玄色绳带上,只要轻轻一拉,那张面具就会掉落,面具覆盖下的那张脸,便会显露在他面前。
“长琴为王爷出谋划策,不过是恭顺天意而行事,并不为功名利禄。且钱财不过身外之物,衣衫只为敝体防寒便好,长琴并不追求锦衣玉食。来日等王爷大业将成,我便心愿了了,可安然隐退了。”
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