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约半个时辰,终于见到了炊烟袅袅的土砖瓦房。
眼前的村落,并非想象中鳞次栉比的样子,而是三三两两坐落于山腰,显得有些寂寥。
这时,樵夫带着他们朝与村庄外观较为不同的一间茅草屋走去。那屋虽比不上别的瓦房来的大气美观,却被装饰得富有别番风味。
竹条篱笆紧紧将其团在怀中,篱笆上攀爬着几株或白或紫的小花,于秋阳的照射下,带起几分娇弱。
草屋檐顶,挂有一两个檐铃,被柔弱无骨的风吹得微微作响。
恰到好处的点缀,将田园山水勾勒的饱满,就算是身处荒野,也能够做到羡煞人也。
且从这里布景装点来看,不难判断出家中有位雅致的女主人。
果不其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后,屋中便探出了一位娇小的倩影。
“梦娘,快,这位小兄弟受伤了,你快替他瞧瞧。”
那抹倩影听后,加快了碎步,走到门前,打开那扇竹木门“温郎,这是怎么了。”
她看着樵夫背上人,轻启玉唇,柔声而问,但她眼神往后瞟时,神色忽变,就算只有一秒的时长,齐卫楠也抓住了神情。
那是人下意思间所流露出的恐慌、畏惧。
但奇怪的是,这名女子是在眉目对上齐卫楠时才表现出的惊恐,反倒向后望那几具闭着眼伸直胳膊的死尸时,神色淡定自若。
也就是说,她心中真正害怕的,不是已死的僵体,而是——身穿道袍的齐卫楠。
“呀,这小兄弟面色怎如此难堪,温郎,你快把他背进屋去,让妾身看看。”
唤为梦娘的女子不敢再多看身后几眼,将眼神对上她的夫君,细语轻言后,便端起手儿快步回屋去了。
而齐卫楠也紧跟其后进了院子,也是在这时,前方传来了男子浑厚的声音“道长,您把他们放这间屋就行,避光性好,也安静。”
男子用手指了指主屋旁边的侧屋,没等她回话,便先行带着青袍入屋去了。
为了防止存在陷阱,齐卫楠先是自己进屋仔细查看了一番,将屋中四角都寻了个遍,有几个老鼠洞都看得清清楚楚,后才敢将五具尸首带了进来。
安顿稳定后,她刚打算出去,才想起里面有个半死半活的葛烨。
“色胚,听好了,小爷先把你们安顿在这,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你就声音大一些喊出来,小爷听到就过来,知道吗?”
“唔……”葛烨眨巴眨巴了一双漂亮的眼,以如今的他仅有的词汇量回答着跟前悍妇。
齐卫楠刚满意地转过身带上门,又想起一事,连忙跑到葛烨身边,拎起他的耳朵补充道“色胚,小爷和你强调一下,小爷所指的意外,就是类似昨晚那种,你明白吗?”
葛烨连连点头,可下一秒却被她接着说出的话吓得直摇头。
“还有噢,别怪小爷没告诉你,这屋里有好几个老鼠洞,说不准嘛……一会就有机灵可爱的小老鼠爬到你身上和你玩,时不时咬咬你的耳朵什么的,到时,你可别乱叫噢!”
齐卫楠说完,就欢快着步子甩上了门,徒留原地的葛烨与一片漆黑作伴,仿佛间都能听见阴暗处鬼鬼祟祟的动静。
而这边的青袍,死活不让梦娘检查伤势,就算身为她丈夫的温龙都没任何意见,他也仍像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般忸怩。
最后他实在没了办法,赶在齐卫楠过来之前,将实情道出“哎,大哥,大嫂,我和你们说实话吧,我,我这是装的。”
“什么?装的?那这些血?”
“是路上随手摘的红野果,手心里捏碎后往衣袍上蹭的。”青袍似个恶作剧被大人逮到的小孩般,十分愧疚不安地低下了头。
“哎呦!小兄弟,你这是为何啊?”
“这不,我那位道友死活不听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