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彭海和柳弗愠心中有怨言,为了安抚他们,他不断地强调李复书明白他们和魏可宗的苦心。
也许是习惯使然,他明明对李复书的做法并不认同,可是当他听见别人对李复书不满的时候,他还是会第一个站出来维护李复书。
柳弗愠倒还好,很快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颇有些难以为情地低着头。
彭海却不同,他在魏可宗手下任职多年,对他来说魏可宗不仅仅是他的顶头上司,更像是他的老师和榜样,是他的精神领袖,李复书故意针对魏可宗的做法实在让他有些刺痛。他非但没有被吴自远的解释安抚,反而有些迁怒地道:“这么说来吴尚书是认为皇上的决定是对的了?倒是我、魏相和柳尚书没有家国情怀和担当,枉作小人了?”
吴自远听彭海刚才还在说“我们”,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明晃晃地把他排除在“我们”之外,心中又笑又气,还得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自然不赞成急于求成的做法,只是我们也应该理解皇上的心情,否则盲目地反对不但于事无补,还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难以控制。”
彭海道:“说来说去,还不是看皇上的脸色行事?我本以为吴尚书和我们的担忧是一样的,却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
吴自远道:“皇上毕竟是天子,天子之怒,伏尸百万,绝非我们可以承受。何况就算我们不怕死,难道我们死了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只要还想让事情朝着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我们就必须说服皇上,为达目的,不失时机地瞻仰天颜,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彭海本能地想反驳,却又不敢说他承受得了天子之怒,但又不想落了气势,最后只不轻不重地回道:“我没有和皇上一起长大的情谊,自然也就不懂得体谅和揣测皇上的心思了。”
吴自远知道彭海只是嘴硬,并不生气,谦逊地道:“我刚才就说了,在皇上那里我和彭尚书并没有什么不同。何况我还是皇上伴读的时候,彭尚书就已经在朝为官了,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算是彭尚书看着长大的。皇上向来尊重元老,在皇上面前,您这位大前辈可比我有面子多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尽管彭海知道吴自远说的都是胡言乱语,但总算不生气了,回归正题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呢?皇上已经下了诏令,容不得我们慢慢瞻仰天颜循序渐进了。”
他看着吴自远,等候高见,却只见吴自远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并无万全之策。
再看看柳弗愠,闷着头一言不发,也不像有什么好谋略。
此情此景,彭海别无他法,只得道:“不然就据实相告,魏相胆略兼人,或许能有更好的办法说服皇上呢?”
柳弗愠道:“若是皇上能够听得进去魏相的话,我们也不必坐在这里为难了;若是魏相的话皇上根本不爱听,即使我们告诉了魏相又有什么用呢?只不过徒惹魏相劳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就暂时瞒着魏相,一切遵诏行事?”彭海点了点头道:“虽然觉得愧对魏相,但圣意难违,只能这样了。”
柳弗愠缓缓摇了摇头,道:“汪良节度东部诸州应战可以,但是另外增设五个节度使不行。”
“你要执奏重议?”彭海惊讶道:“可你刚才不是还说连魏相都阻止不了皇上,我们就更无能为力了吗?”
柳弗愠笑道:“难道只有魏相敢和皇上据理相争,我们就都是缩头乌龟吗?或许无用不假,但不妨碍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在承州掌兵多年,太清楚因兵而起的祸事有多惨重了。如果换做其他的事情,他不一定会执著于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与李复书争执,但这是一场可以预见到的巨大风暴,他务必竭尽全力甚至拼了性命也一定要将其拦下。
吴自远和彭海将柳弗愠的话品味一番,忽然都看着他哈哈大笑。
吴自远对柳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