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要从很多年前追溯了。我们家世代都有人从文。我的爷爷奶奶都是那个年代的文人学士。当然,也经历了他们那个年代的“运动”。”左岸看了一眼佟易确保他能懂自己的意思。
可佟易没有耐心听这些赘述,他希望简明扼要的进入主题。“我并不想了解你的家庭背景。说重点。”佟易说话的语气明显表现出了不耐烦。
左岸坐直了身子,气的撅起了嘴,朝佟易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不愿意听就算了,我回去上课了。”
佟易拿她没办法,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只好示弱说“好好好,我听。我尽量克制情绪。”
左岸撇了撇嘴继续道“我没有见过爷爷奶奶,所有关于他们的事情都是爸爸告诉我的,这也是他心里最深的伤疤。在那场“运动”后,奶奶无法容忍莫须有的罪名,选择自尽。而爷爷独自担下了养育爸爸的责任,忍辱挺到了平反。后来,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几十年。在我大概5岁的时候吧,爷爷却莫名失踪。据爸爸回忆,爷爷那时刚刚迈入60岁,没有什么重大疾病,身体硬朗得很。并且他为人勤恳善良,更没有与谁结仇结怨,失踪的着实离奇。于是,爸爸找遍了周边省市的警察局,贴了上万张寻人启事,但依旧没有任何爷爷的消息。爸爸总对我说,爷爷总有一天会回来,所以他把爷爷的所有东西保存下来,就连搬家都把它们原封不动的搬入新房子。”左岸看了一眼佟易,他没有了刚才的焦躁,虽然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但是微皱的眉眼看得出他很专注。
佟易发现左岸注视的目光,也看向了她。两人目光交汇,可能是作为演员的职业习惯,佟易盯着谁都像一副用情至深的深情目光。倒把左岸看的有丝慌乱,不由咽了下口水继续道“我还记得,那是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爸爸如常的去储物间擦拭爷爷的家具和物品。在一个小盒子里发现了一只之前没见过的钢笔,那支笔很特别,在笔帽的位置有一个极小的镜子。爸爸拿着它在纸上试了试,竟然还能用。于是,他拿着笔去书房写了些什么,过了几分钟,书房中的爸爸吓得大叫,等我和妈妈冲进去的时候,爸爸连同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他面色铁青,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桌上。那个场景把我妈和我吓坏了,可后来问起爸爸发生了什么,他却只字不提,只是把那支笔锁了起来,不让我和妈妈碰。”
左岸静了下来,陷入思绪中。佟易心急如焚又不敢表现出来,放慢语速小心翼翼的问“然后呢?”
“再后来,就是我十六岁的暑假。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爸妈都在上班,我去爷爷的书柜里找些有历史感的书打发时光,于是东翻西翻却找到了被爸爸锁上的笔盒。那个年龄对一切事物都是好奇,大人越反对的事情你越想试一试。”左岸又看了看佟易,他以为佟易会给一个认同的反应,然而他并没有任何反应。
“那个锁是很老式的挂锁,我在网上查了用发卡开锁的方式。可能有开锁天赋吧,没捅多久,还真把锁弄开了。那只钢笔就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我拿起来研究了半天,倒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唯一神奇的是那么多年没有灌墨水,它竟然依旧可以使用。我大起胆子随意写了几个字,没有任何变化。正巧手边的暑假作业上有篇课文,我就像练字一样把它抄了一遍,结果你猜怎么着?”左岸的问的突然,佟易紧张的摇了摇头。
“那篇文章叫《祖父的园子》,我一下子真的进入了园子里,看到了作者课文中的画面。但是里面的人好像都看不到我。怎么形容,就像我们做梦的时候,偶尔会以旁观者的身分观看梦里的画面那个场面把我吓坏了,然后哭着往墙角躲。随即,眼前的画面也随着我崩溃的情绪消失了,我从课文世界出来了。”
佟易一脸不可思议的侧过脸看着左岸?“什么意思?那个钢笔能把人带进描绘的世界?”他的眉毛惊讶的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