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玉被吓得不轻,歇斯底里的抓着兄长,她年纪小何时何地都想要亲人陪着。
他们一家都是普通人,慌乱是正常的,镇定自若像田齐还知道组织反攻的才是异类。
其实换做有心人,恐怕就要怀疑田齐了,可病秧子一家反而糊里糊涂跟着她逃命。
也不知道这份信任哪儿来的,难道是因为她长得值得信任,若是为这个田齐挺无语的。
“别叫了,小心把人引来,赶紧走。”病秧子哐当阖上门,大福晋抓着女儿就往楼梯下拽,木质楼梯很快就响起了下楼的咚咚咚声,还有母女二人压低声音的对话。
大福晋毫不迟疑的带着女儿下楼去,维持据枪姿势的田齐摒除杂念重新调整呼吸,心里暗暗想着这位贝勒爷还真不如抱养的格格亲,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大福晋下意识就护住了女儿,现在更是把儿子丢在危险中,母女二人仓皇出逃。
大福晋重女轻男妥妥的。
好像也不对,转念一想,自己这么一个牛人在这儿,把贝勒爷留下的风险早就减半了,还不如带着女儿赶紧溜,免得田齐顾不过来。
如此想来大福晋也挺聪明的。
梳理大福晋心思的田齐,默默也夸自己一把,听着身后柜子挪动的响声,她顾不上去看病秧子鼓捣什么,专心致志地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即扣动扳机。
子弹穿过玻璃窗射向两百米开外的汽车,嘭,汽车前盖忽然炸开,整条街为之一振,田齐满意的勾起一抹笑,大功告成:“走。”
砰一声甩下面粉袋的病秧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压低声音说:“外面在搜人。”
“别管了,他们很快会撤,我们赶紧走。”田齐决定撤离,她刚才第二次踢门下意识出的是左腿,火车顶上的旧伤才好,隔天自己就作死,现在一走路就钻心的疼。
疼得她忍不住要爆出口为止。
其实田齐进厨房后走路是不太利索的,她自己之前没太在意,怎想病秧子眼还挺尖。
“脚疼得厉害吗?”他大步上前扶着她。
“很疼。”懂得关心她,倒是还有点儿良心。
二人相互搀扶着到了外墙楼梯上“我背你下去。”眼前人影一晃,病秧子抢先一步走下楼梯,田齐差点一脚踩到他背上。
她看着二层小楼,踢了踢人:“赶紧起来,背上不好开枪。”
“那怎么办。”迅速转身望向她的人问。
“你揽着我的腰,给我借力。”田齐也不是矫情的人,她待会儿还要爬会卧室,左脚能不用就不用,外墙楼梯够宽,足够他们用两人三足的姿势迅速下楼,木板给二人踩得嘎吱嘎吱叫唤,但没有杀手被惊动。
那被子弹打中的车烧成一团火球,火蛇冲天无人敢靠近。坐在车里穿着制服的男子一身狼狈,他脸因轻度烧伤泛红,把挂在脖子上的铜哨吹得哔哔响。
“你为什么要开枪。”到了一层,跟着田齐指示抱着她躲到高耸啤酒木箱背后的病秧子压低声音询问。
田齐一边观察左右一边解释:“后街上空无一人,就他一个穿着制服的开车呆着,弗朗吉二楼两声枪响,食客四散,到现在那个男人才吹哨子,不是同谋就是收了人家的钱选择缄默。”看来哨子声起了作用,本应该堵住出口的杀手没有过来。
还来不来欢喜的她,目光迅速掠过四周,暂时解除危险后,田齐揽在病秧子柳腰上的手拍了拍他的胯,问:“你开车来的。”
“嗯。”半抱着自己的男子身子骤然紧绷,他闷闷的应了一声,田齐以为怎么了,连忙抬起头瞧过去。
四目相对,二人略显尴尬,病秧子皮肤本就是透着病气的纸白,此时,好似一张雪白的宣纸上晕开浓墨重彩的胭脂,他整个人如点睛有神,卷翘浓密的睫羽颤颤巍巍遮住欲说还休的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