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穆惴惴不安的等在包厢里,差不多时候,他就提醒珩玉过去敲门,珩玉问了一下时间,珩穆回答还有四十分钟就可以进入餐车用餐了。
珩玉冲他翻了个白眼:“哥,四十分钟是什么意思。”
珩穆一愣,才晓得妹妹不会看洋怀表,他太紧张把这件事给忘了,真是,此地无银,让妹妹和额娘看了笑话。
“就是差不多开饭了的意思。”珩穆清了清嗓子,长话短说,珩玉看了一眼窗外,半信半疑。
此时,窗外阳光明媚。
她问“你没诓我?”
“没有,你过去请了,田姑娘就能马上答应?不得晓之以情?”珩穆默默给自己台阶下。
“也是,那行,我过去了,哥你在门口等着,帮帮腔行不。”
珩穆笑了笑,侧身打开门扉,作绅士状,抬手一请:“珩玉,请。”
“看我大展身手,锵锵锵,上台咯。”珩玉模仿戏台上的武生,摆足架势,你方唱罢我登场,窄袖一翻,却亮出一双秀手。
被妹妹逗笑的珩穆摇了摇头,举步跟上珩玉,两人转出门,走了几步就到102号包厢,她抬手敲门,屋里也是过了一阵才有回应。
笃,笃,笃,三下。
田齐晓得敲门的是谁,她无奈把枪塞进长裙里,为什么不能好好独自旅行呢,非要你找找我,我找找你,你们当出去踏青呢,小朋友手牵手。
哎,心里有百般不愿,某人仍是长叹一声,起身离开了柔软的床铺,田齐现在门后,手在门闩上久久不动,就是心里挣扎,怎么都不想和一门之隔的人再有交集。
最后,她还是拔开门闩,成年人要懂得直面恐惧,田齐如此宽慰自己,打开房门面对惨痛的事实才是勇者的行为。
好吧,田齐脑子里乱七八糟,百川归海的只剩下一句早死早超生……
她打开门,外面站着一对兄妹,妹妹一身鹅黄袄裙,明眸忽闪,笑眼熠熠,两条大辫子垂在身前,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哥哥一身银灰长袍马褂,素净的眼色如同他苍白的面,两道长眉不知何故紧蹙,薄唇拘谨的抿成一条线,他眼底总有一抹烟雨的氤氲,比起珩玉的活力,病秧子贝勒爷看起来仿佛缺了一口气。
“有事?”田齐问。
珩玉两手拽着自己的大辫子,没有像刚才一样扑过来,只是规矩的站在门外说话:“田姐姐,田姐姐,我们在餐车订了位置,想请你一起去。”
“我打算让餐车把午饭送到包厢来。”她不假思索的拒绝,田齐心想自己除了上洗手间,或者受到袭击,绝对不想踏出门去。
经过上次倒霉的经历后,田齐发誓,再和王府一家三口扯在一起,她就把自己脑袋撞门缝上去。
珩玉听了,放开手里的辫子,拽着上袄的镶白绸边,指尖把衣料纠成一团,她低着头,背后的珩穆也跟着低下头,两兄妹豆芽菜一样低垂,齐刷刷。
田齐看着他们,不晓得这对兄妹意欲何为,正要开口询问,鹅黄色的豆芽菜忽然抬起头,两眼氤氲隐约可见水汽:“田姐姐,你是不是因为我之前太蠢,所以不喜欢我了。”
“对不住,上次是我们三个拖累你了,我们真的不是有心的,我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没用,田姐姐,这次娘和哥哥送我去读书的,我读了书就能和你一样厉害了。”珩玉说着说着就开始有点啜泣的感觉,声音哑哑的,但,一说到去读书,眼睛里倏尔燃起一簇火。
原来,他们一家三口这趟出门是送珩玉去读书,还好,之前听田老板说,王爷极其守旧,女儿一个个都幽闭在内宅,学的都是三从四德,田齐没见过王爷的其他女儿,田老板和田二爷见过。
就他们两夫妻的看法,当初田老板坚持让女儿在洋人的地方读书,王爷听后就笑田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