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北大荒的建筑工事如火如荼的持续着,正值秋收冬藏农忙之时,前方沦陷区传来噩耗,在河口组织敌后游击的秦桥遭叛徒出卖被东华军队杀害了,整个河口的敌后根据地遭到了东华军队的大力围剿,开展游击运动的一众将士死伤殆尽。因着河口是北境东边临着澜江的一座港口城市,经济发展相对繁荣,是东华大军进入北境的第一站,此地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但离北大荒却是很远的,位于北大荒的高宜晟有些鞭长莫及,消息传到高宜晟这里,已是秦桥被害的一个月后了。
高宜晟听闻十分震惊,秦桥是禁卫军出身,自身作战能力没得说,人也谨慎,怎么会轻易被害。然而听到秦桥是被手下亲信出卖才身亡的,高宜晟更加无法相信,出卖秦桥的是同属禁卫军出身的副将闫勇,那是同秦桥一同训练共过几番生死情同手足的人,怎么会为了区区万两赏金就做出这等卖友求荣的事来。高宜晟无法接受,立刻便要动身前往河口,被揽星拦下,但高宜晟为此整个人都受了很大打击,一直闷闷不乐。
见高宜晟如此抑郁,孟修一脸担忧的劝解道:“事情已经发生,你再怎么难过,人死也不能复生啊,而且现在河口的东华驻军对付起咱们的敌后游击已经是得心应手了,你现在去只能是陷自己于险地。”
高宜晟郁闷的说:“我知道,此时去河口时机不对,你和揽星拦我我都能明白,但我想不通的是闫勇为什么要背叛,他们是生死弟兄啊,如今背叛的是闫勇,害死的是秦桥,那下一个会是谁,这样的事该怎么防?我不能将他们置于险地而无动于衷啊。”
孟修无奈的感慨道:“汉奸哪里都有,我那个案例里好多伟大的人都是死于叛徒出卖,这根本就无法可防。有人曾说过,世间有两种东西无法直视,一个是太阳,一个是人心,若是忍着灼眼的痛,太阳还能看上一会,可人心难测,谁又能看得清。人都是经不起诱惑的,不背叛不是说明他有多忠诚,可能是筹码不够,筹码足够的话,连亲爹亲娘都有可能背叛。”看着高宜晟痛苦的样子,孟修只好安抚着说道:“咱们这一年多抗战宣传都是靠语言鼓舞,靠精神激励,靠描画美好未来,短期这样还可以,但时间长了,人们激情不在了,这些话也就没用了。毕竟空头支票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实在,敌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大肆悬赏,才使得咱们的人叛变的。这世间能对抗金钱的,如果不是信念,那只能是更多的金钱了。”
高宜晟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也发悬赏,但咱们悬赏谁,这钱又从何而来?”
孟修也有些犯难道:“悬赏谁都无所谓,或者咱们可以发悬赏说杀一个东华兵能换多少钱,一个将能换多少钱啊,这个没啥讨论的。就是这钱从哪来是个问题,你穷的要死,北境又没有多少税收,想在这里捞钱很难啊,你不能跟你爹要点吗?”孟修看着高宜晟问道。
高宜晟一脸尴尬,解释道:“要也要不出来的,元央征伐多年,如今又四处开战,国库早空了,我在宫里的时候,宫里的吃穿用度连年裁减,甚至都不如一些豪门富户。我受封的时候倒是给了些钱,但这也拿不过来啊。”
孟修一脸不解的问道:“怎么拿不出来,你在界心城不是还有亲信吗,让他送过来不就行了。”
高宜晟支支吾吾一脸为难的解释道:“那钱在王妃手里,我怎么去要啊?”看向孟修发问道:“你那么厉害,不能造些钱出来吗?”
孟修不可置否的回答:“你要是说像什么银票纸币我还能造,但如今是乱世,乱世只认黄金,这我再厉害也没有点石成金的本领啊。”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良久,高宜晟漫不经心的问道:“阿修,你会背叛我吗?”
孟修被难住了,急道:“你看你,我刚说过人心不可直视,人性不容考验,你现在就来问我,你让我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