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个月皇城可谓风云变幻。
燕国当朝太子赵阳因病不治而薨,留下一对儿女撒手人寰,举国上下进行为期三十日的吊唁。各家喜事全部暂停,门庭白布白灯笼高挂,各地商业娱乐全数停止。
朝中各方势力争吵不休,一方主张要先将先太子出殡后再商讨其他事宜;一方主张东宫不可一日无主要先立新太子。庆安帝被朝臣们吵到旧病复发,悲惨地卧于龙床上奄奄一息。
这还不是最惨的。
远在燕国南部的黔国这时候突然挥军北进,一路从明州进击,彪悍勇猛,势如破竹,没过几日就打过了成州,来到皇城邑都不远处。
皇宫内探子来报“陛下,黔军十万军马,已达城南五十里处!”
躺在床榻上庆安帝气息微弱“再探。”
探子还未退出,一声大笑响彻殿内,笑声教人寒彻身心。
来人道“父皇,不用再探了。”
讲完后提剑在探子脖子上一抹,探子立刻躺倒在殿内血泊中。
庆安帝睁大双眼,消瘦的面上眼球突兀,失了往日的慈祥,恨声道“怎会是你?”
来人再笑一声“哈哈哈,父皇以为是谁?是你的好太子?还是你的好小六?还是你最爱的小七?”
三王爷赵明讥笑出声,逼近龙塌。
“黔人上次入侵燕南之事,是你主使?”虚弱的庆安帝问道。
“父皇,你所言不差。”
赵明挑了挑眉毛,将双手负在背后,阴冷冷地盯着床榻上的父皇。
“铁器和白银,也是你送给黔人的?”
庆安帝还不死心。
“哈哈哈哈,父皇,你这又何必明知故问呢?不送他们一些东西,他们怎么可能为我所用?”
赵明眼里露着狡黠,离了那死气沉沉的床榻,走到大殿内踱起步来。
李公公刚抬着药进门就见殿内躺着一个死人,血流了一地,三王爷在悠闲地来回踱着步。
“陛下!”李公公一声绝望喊出口,三王爷恨声一吼“跪下!”,他便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碗里的汤药撒了些出来,晃荡到托盘里,药勺晃了几晃复又停住。
片刻后汤药和殿内一般,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你怎会有如此大量的铁器?马鞍山那一点点铁矿不足以支撑你这么多。”
庆安帝眉头紧锁,心有不解,连语气都软了三分。
“哎呀,父皇你还不知道吗?邑都的‘冶玄坊’,成州、干州的几个冶铁坊早就是我名下之物了,何止是马鞍山,松桐山上不是就有现成的一个吗?哦,我忘了,那里山匪盘踞,没人来给朝汇报,瞧,父皇,你手下都是些什么废物?这几年白养活他们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给你打探到,真是可惜。”
赵明笑嘻嘻地讲道。边讲边抬脚踢了踢地上那“废物”的尸体,让他翻了一个面正正躺着。
“你许了明州刺史什么?”
庆安帝心知二人有勾结,只是明州刺史已经是他破格提拔之人,且如今也算身居高位,前途光明。
“我没有特别许什么啊,他本就是我岳父,事成之后他还是堂堂国丈呢。”
赵明一脸不解地回答,似是他父皇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
是了,当时皇后来问他旨意时曾说过,明州王刺史家大千金爱慕三皇子,愿委身居于侧妃之位侍奉在侧,当时他还顾念明州刺史忠敬,将三皇子侧妃之母姜氏立了个诰命。
如今一看,明州这步棋他走地简直满盘皆输。
养虎为了患,真心喂了狗。
“咳咳咳咳咳……”
庆安帝猛烈地咳嗽不止,仿佛要将心里的怒气从干瘪的体内咳出。
事成以后?
呵,原来想取他而代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