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老马识途,然而萧恒远的马由于受了伤,走得并不快,加上沙漠的气候不好,粮草辎重带的有限,走了十日有余,大周军的军心便有些涣散,人人窃窃私语,生怕这次贾东风贪功冒进,有去无回。
贾东风自然听到了细碎的议论声,扯唇一笑,一面令人推出木车木人指引方向,一面对着传令官的耳朵耳语几句。
众将士看见木车上的木人始终稳稳地指着来时的方向,就算颠簸翻转,木头人始终稳稳地指着钦州,又是一通议论纷纷:
“这个瘆人的木头人是干什么用的?”
“它好像一直指着一个方向……”
“是南,是南方!”
“原来是这样,有了这个小人,就算是茫茫的沙漠走再远,我们也能找得到回去的路了!”
……
原来是这样,傅欢情笑着看了一眼一脸得色的贾东风:“也不知道你哪里来这么多时间,整天琢磨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贾东风不满地抬了抬眼:“不仅仅是古怪,明明很好用好不?”
窃窃私语还没有结束:
“好像殿下出征前递了出师表……”
“……聂大人……”
不到半天时间,三十万大军的队伍又恢复了平素的冷静有序。
“是说第二批粮草的问题?”傅欢情嘴里嚼着一根草根,吮尽它最后一滴汁水,又看了看那个瘆人的木人,轻轻把草根吐了出来。
“大漠行军,大家怕的无非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以及没有果腹的粮。解决了这两个问题,不愁军心不稳。”
换成以往,聂宏辰肯定在粮草辎重上克扣。
不过这次皇太女亲征,万一有个万一,重华宫面首统统陪葬,说是统统,其实不过两个,一个本来就是罪臣之子,还有一个便是聂宏辰的心头肉——独子聂锋。
如此扼住聂宏辰的命门,他哪里敢不尽心,只怕贾东风前脚进了沙漠,他的第二批粮草就已经火急火燎地在路上了。
贾东风和傅欢情一行又行了三五日,第二批粮草果然及时补了上来。
更重要的是,萧恒远的马停下了,他们已经远远望见了成片的大营。
“按照北魏的规格,如此规模的大营,只怕是我们找到了北魏的王庭!”傅欢情的神色因为欣喜而微微凝重起来。
“王庭?!”贾东风也兴奋了起来,如此一来,恐怕还能捞一笔更大的。
“传令下去,大家就地驻扎,换上黄金甲,今夜突袭!”傅欢情传令道。
“你可想好了用什么阵法吗?”贾东风望向傅欢情,眼神亮得堪比天上的明星。
“突袭,是不用阵法的。”傅欢情自负地璀璨一笑,“今夜,我们要血洗北魏王庭,定能如你所愿,将他们打狠打怕,莫说五年,就是十年,也不敢再来扰我大周边疆!”
贾东风回望背后的大周将士,除了整肃的军容,还有战场上应有的摩拳擦掌的期待,她便知道,北征的这把火,火候已经到了。
随着夜幕降临,大周军换上与大漠颜色相近的黄金盔甲,行动极为迅速地行进到沙漠深处成片的大营,将大营团团围住。
突然一顶小营帐帐门一掀,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地向另一顶营帐跑过去。
贾东风的心突的一跳,握紧匍匐在身边傅欢情的手:“有妇孺?”
傅欢情偏转头,知她想起了远在兰陵的贾怀璧,会意地回握住她的手:“放心,我带军,从来不杀妇孺。”
贾东风松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进攻?”
傅欢情唇角一勾:“现在!”
大周军嘹亮的军号响彻大营时,北魏人果然慌乱起来,人人争先恐后的跑出帐篷,有的扶老携幼准备撤离,有的跳上马背准备战斗。对于后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