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左右婚宴都结束了,今晚让她们收拾一下,明早便就都打发了吧。”翟麽麽挥挥手说到。
“麽麽刚刚说,隔壁院的男丁都上战场了,不知,咱们院子里可还有男丁吗?”
“那自然也是没有的,有胳膊有腿的男丁不都被带走了吗?就您身边那个小厮没去。”
“云枫是父亲留给我的护卫,做什么前都会问问我,您别见怪。”
“娘子,这怎么行呢?我看他也是个明事理的,这要是不上战场,日后在这南阳郡怕是活不小去的,会被人笑死的,那街巷里的老乞丐都参加绿林军上战场了呢。”翟麽麽瞪大眼睛说到。
“谢麽麽提点,我知道了。”
“那明日,我便把人都叫来,都打发了吧。”
翟麽麽说着话,转身就出了门,等都没等管丽华的回话。
管丽华自然知道,她是不需要这么多人服侍的,但大兵压境,一时让这些人去何处谋生呢?管丽华端坐在喜塌之上,望着夜色发呆。
阿楚打听到那日在菩提寺回廊中无意碰到的一群人里有刘秀,但管丽华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是刘秀。
她一回眸,只瞥见了一个面色如玉的白净小生,她所见男子不少,但菩提寺里那一回眸瞥见的人,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今日新婚,还未洞房花烛,新郎就上了战场,如今她一个人,看着这慢慢黑夜,不知如何是好?
神魂荡漾,情思不快,茶饭少进,本就是离人伤感,况正值暮春天道。想起离家时母亲和兄长的嘱托,只叹,好句有情怜夜月,落花无语怨东风。
抬头,窗边的案几上有一架古琴,在月光的掩映下,格外凄凉。
管丽华走过去,抚摸着细细的琴弦,有一股莫名的悲伤,突然涌上心头。
《虞美人》
银床渐沥青梧老,屐粉秋蛰扫。采香行处蹙连钱,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寂静的月夜里,本该是南阳郡最快乐的一个夜晚,如今大家收拾这偌大的喜堂,全然无语。
家里的男丁都上了战场,连厨房的厨子都拿着菜刀去了,留下的只有孤儿寡母,满目苍凉,院中打扫的妇人们,听不懂隐约的琴音里,少女的寂寞孤寂,但此情此景,微风中若隐若现的琴音,仿佛拨动着每个人心中伤离别的琴弦。
《虞美人》的琴声伴着晚风一直唱到了第二日清晨。
翟麽麽把所有的人都叫到了正堂外,南阳郡没有什么大户人家,刘演也就只给刘秀买了十个婆子、女使过来。
“咱们公子平日是什么样子,大家也知道,家业不大,实在养不起这么多人,今儿就打发了你们,各自在去寻营生吧。”
管丽华刚一落座,翟麽麽便说到。
大家一听翟麽麽这话,顿时乱了起来。
“哪有这样的人家,才买来三日就把人打发了的?”有婆子说到。
“是啊,喜宴结束了,就把我们都打发了,这也。。这也。。”小女使委屈的不知道说什么。
“是啊,哪有这么不讲礼数的人家?”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的委屈。
“我知道大家的难处,这一来,你们是公子的兄长买来的,身籍都在嫂嫂手里,合该由嫂嫂发落,二来,我家公子的家业确实不大,翟麽麽和我即使强留了你们,也未见得能养活你们。”管丽华,起身一字一句的说到,“不过就这么打发了你们,也实在是太突然了一些,早饭后,我会去拜见嫂嫂,听听她的意思,她才是你们的正经主子,若她也不留你们,我便也是不能留你们的,到时候,自会多付给你们一个月的月钱,在让你们各自去寻营生的。”
“这才像大户人家的样子嘛。”一个婆子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