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下,嶂谷。
还一如她走时的那般模样,寒潭腾起的白雾缭绕,那座小木屋在半斜的暖阳中泛着柔黄的光晕,小小的墓牌后布满了丈许来深的草,偶有微风吹过便跟着上下浮动,像是师傅在给他们招手示意般。
“师傅,小九回来了。抱歉,这么久才来看您老人家,不过未来好些年都能在这儿陪着您了,开心吗?”
随意放下东西后,拒绝了他们的陪同,如久独自一人来到师傅的坟前,边开始着手清理周围的杂草,边对着师傅絮叨这些年发生的种种。
“师傅不知道我的猜测可对,若那位宸妃当真是您的亲生女儿的话,对不起,很抱歉您的徒儿跟您一样的犯倔是天生的反骨,受不得半点强制胁迫…”
“您当初中的毒也是她给下的吧?我也已经为您报了仇,让她死在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手中…”
“我的徒儿也寻到了,破了当初我在您面前发下的考核内容,您也即将当师祖了,那个小狼崽子可还能让您满意?”
……
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般,直到杂草全部被清理干净,她才感觉到口干舌燥,恍然自己竟用了这么长时间。
站起身拍了拍全是沙土的手,再望了眼墓牌,轻笑道,“徒儿说了这么多,师傅您老人家留着慢慢消化吧,明天九儿再来看您。”
回转到小木屋前,屋子里外已经被收拾干净。
福宝他们正在充满惊奇的四处撒欢儿的闹腾,等等和慢慢在玄岌玄岢的怀里也是难得没有睡觉,仰着小脑袋这看那瞅。
玄岘几个大男人并着熬埙在整理当初她废弃的田地。
俞谌之坐在屋前的躺椅上,悠然自得的微眯双眼。
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
“熬埙,跟我来。”
“是,小姐。”
将人带到地窖中,如久找出师傅曾在她拜师时准备的那些东西。
将师祖的画像仔细小心地挂起来,再将她手画的师傅他老人家的画像挂在旁边。
转身看向不明所以的他,轻声询问道,“熬埙,你可愿意拜在无为谷名下,成为我唯一的亲传弟子?”
这话如凭空炸响的惊雷,震得熬埙整个人都眼前发晕,等彻底回过神,望着她含笑的模样眼底突然湿润,俯身拜倒在地激动万分地说道,“我,我愿意!”
点点头,如久开始为他讲述无为谷的由来以及关于门中的传说,见他兴奋明亮的双眸。
她仿佛看到了那时刚穿入异世界的自己,因为师傅,因为无为谷才有真正新生的她。
“跪好。”
熬埙将身子挺得笔直,万分严肃虔诚的随着她一同叩拜师祖。
……
“今无为谷第四十代弟子熬埙秉承师命:
不以医者自居,不死不救。
当从心之所向,不拘不束。”
说完熬埙对着她行跪拜大礼,口中无比尊敬地唤道,“师傅。”
“嗯,乖。咱们无为谷自来都是一脉单传,所以,身为下代圣医怪手的传人你自当勉力,师傅希望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徒儿谨遵师命。”
露出得逞的笑容,如久摆摆手示意他起身,指了指地窖中的藏书,“什么时候尽数通晓,什么时候出这个屋子。”
熬埙没有半点她当时的惊骇和抗拒,很是坚定有力的回答道,“是,师傅。”
“孺子可教也。”佯装欣慰的点头称赞句,如久转身离开,这没有半分乐趣可言的徒弟可还能退货?
……
春去秋来,寒暑更迭。
时光荏苒如繁花夏蝶,转瞬即逝叫人抓不住它明明在眼前拖着的长长尾巴。
八年的时间,让曾经的小儿变成了翩翩少年郎,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