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荏染刚从地上爬起来,刚刚摔倒的地方便有一把锐利的匕首直挺挺地入了地缝中,手柄嗡嗡震动着。
伏荏染背上冒出一层冷汗,精神瞬间紧绷起来。
眼睁睁看着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拔出匕首又要朝她袭来,这回不再迟钝,灵敏地四散躲避着。
“你是何人,此乃天子脚下,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伏荏染斥喊一声,连连后退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转脸一看正是默芳坊的主人。
苏代灵显然也被突发的情况吓住了,双目瞠大,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团扇依旧挡在脸前,被蓝衣女子护着躲在了旁边,免得遭受牵连。
那个男人有些杀红眼了,整个人都处在疯癫状态,死死盯着伏荏染,嘴里不停念着‘去死吧贱/女/人’之类的难听话。
而与他同来的苏北则是紧张的搓着手站在边上,一副想阻拦却又下不了决定的模样。
身临险境之际,伏荏染其实可以朝侯在花门外的四个禁军求救,这里离花门距离也不算太远,若是和田广丰两人一同高声呼救,花门外的人定能听到。
但伏荏染思索了片刻却没有呼救,转而将希望投向了默芳坊的主人。
“姑娘快帮帮我,这儿可是你的地盘,我要被杀死在这你也脱不了干系。”
蓝衣女子紧皱着脸看向自家主人,两人以团扇遮面也不知道是否在嘀咕什么,半天没有话,反倒是苏北率先有了动作。
苏北扑向那个发疯的男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他,大声喊着,“曹晨,别冲动,她可是县主,你要把她杀了你也活不了。”
“我不管,她的命我要定了,让她去地下给我大哥陪葬去吧!”
曹晨拼命挣脱着苏北的钳制,但苏北好歹是禁军里的人,身强体壮,身手不俗。
曹晨不过一介吟诗弄月的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反抗不过。
伏荏染听着曹晨这个名字,终于猜测到他的身份,大司农曹家之子,也是前不久被斩头的贪墨主犯的弟弟。
突来横祸的源头终于找到了。
之前就有传言,这个曹晨到处扬言要杀伏荏染替兄报仇,原来不止说说而言,这人倒有些胆气。
“你冷静一下,花门外面那几个人是皇上身边的禁军,若是惊动他们,今日的事绝无法善了。你想想你爹娘,你要死了,你们家可就绝了后了。”
苏北将曹晨紧锢在身前,大声劝阻着,这话终于让他稍稍动容,不再剧烈挣扎。
大哥死了,他是家中唯一的儿子,他还要为爹娘养老送终,支应曹家门庭。
可冷静只是短瞬,想到大哥被行刑时狰狞不甘的面孔,心中的恨意又熊熊沸腾起来,难以湮灭。
杀兄之仇不可不报,他一定要伏荏染血债血偿。
伏荏染本来想乘着曹晨稍微冷静,再次求助默芳坊主人,想悄无声息平安离开。
她不想让那四个禁军跟着。
接过曹晨突然又疯起来,这回连苏北都不再顾忌,直接挥动匕首把苏北的手臂划伤。
苏北吃痛,手臂一抖,就被曹晨乘机挣脱。
曹晨是个没有功夫的文人,只会拿着匕首乱刺乱挥,虽无章法,但凶狠的模样还是让人难以招架。
田广丰一直勇猛地护在伏荏染身前,见曹晨扑了上来,便用自己的身体与他纠缠起来。
伏荏染询问了两次,默芳坊的主人都没有回应,伏荏染只能将希望转向苏北。
苏北方才帮了她,或许并非不想看她死,只是明白她若死在这会有怎样的严重后果。
单他能做出理智的判断,便已足够了。
“苏公子,有些事我不愿多辩,结果已然形成